就是認不得具體的人,但單從對方的行頭裝扮上,就足以一眼將其認出了。

“諸位也瞧見了,這客人們都正吃著呢,哪裡有飯沒吃完就趕人的道理?諸位若不急,請在後頭依次排隊,若是著急,就請另擇他家,出門在外,講求的就就是方便二字?”掌櫃的竟也絲毫不怵,大有一副‘老子什麼人沒見過’的氣勢。

“罷了!”

為首的‘少年’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,看向雖一臉蠻橫、眼底卻藏著一抹為難的男人,道:“除了此處又不是找不著地方吃飯了,走——”

中年男人聞言簡直震驚了。

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聽覺是否出現了問題!

他家這位公主,從小到大何曾讓過步?

看上的東西,別人越是不給,便越是要搶,哪怕是搶來扔掉,也必須要拿到手才行。

事無大小,向來如此。

方才他還愁著人掌櫃的說的合情合理,他們作為理弱的一方要怎麼勸服公主一二,不要在此生事呢——卻沒料到,竟是他多想了。

中年男人心中不禁湧起一種濃濃的欣慰來,見公主已經轉了身,忙提步跟上。

卻見自家公主不知為何忽然又停了一下,一動也不動。

壞了,不會是變了主意,又要任性胡鬧了吧?

中年男人眉心一跳,然而順著冬珠的視線望去,卻是瞧見了一個並不算陌生的姑娘……

這不是那位曾在黎安城中的客棧裡見過的孔家姑娘嗎?

“……”

這場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的再次重逢,讓雙方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,大眼望小眼的互視了一陣過後,到底是江櫻先挪開了目光。繼而便轉身離開了桌席。

像是沒認出那位頭頂冪籬,身著黑色男裝的人是冬珠一般。

華常靜瞅一眼,表情與江櫻相差無幾的轉了身。

“……阿櫻!”冬珠喊出了聲來,忙地追上去。

“喊你呢。”華常靜‘提醒’道。

江櫻恍若未聞,自顧自地往外走著,只是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。

“那位姑娘是誰呀?”阿菊好奇地問。

由於積年累月地跟在女扮男裝的華常靜身邊,倒讓她練就了一雙能輕易辨識出對方真實性別的火眼金睛來。

更何況冬珠情急之下喊出的那一句阿櫻。聲音雖高。但女子獨有的細嗓音卻沒能藏得住。

“是個騙子。”江櫻回答道,語氣裡既沒了憤怒,也不含諷刺。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十分真實且與她無關的事情。

“騙子?”單純的阿菊立馬豎起了防備心來。

在江櫻三人即將要踏出‘秦記羊羹’的鋪門之時,冬珠終於跟了上來。

“阿櫻你等等……”冬珠有些喘,不知是累的還是急的,大致是都有。

江櫻心知甩她不掉。唯有止步,是想與她說個明白。

然而她還未有開口。便聽冬珠趕在了前頭問道:“阿櫻,你怎麼會來這裡?”

“我倒還想問你呢。”江櫻總算肯轉過身來看她,眼神卻不復方才的平靜,眉心之中微帶了些不耐。道:“你不是要去西北嗎?來此處做什麼?”

單單只是這麼說還且罷了,然而臉上還印著一句‘你為了跟蹤我也是夠拼了’。

且不說二人的路線不同,單說這鈺洲城這麼大。賣吃食的鋪子也不止這麼一家,怎麼能這麼巧就碰見了?

“我是要去西北啊。”冬珠見她終於肯與自己說話。遂也顧不得去計較她眼中的神色是否含有敵意,只解釋道:“此處離筠州只有一百里遠了,是最近的一條路……我也沒想到能在此處遇到你!”

末了又十分疑惑地問道:“你們……怎麼也來了這裡?”

江櫻一下子懵了。

什麼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