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來宋春風可謂是換著花樣兒的在鬧自盡。

投河、上吊、絕食……雖然沒有什麼新意,但都在很負責的切身實行著。

投河沒成功,是因為自己會水,一到水裡不由自主的就遊了起來,恨鐵不成鋼,執意想將自己溺死,然而在水中潛了大半天,卻也沒能克服得了求生的本能……

自縊倒是可行的,可打從頭一回被攔住之後,便沒機會再見到繩子類的東西了。

至於絕食,說起來便更令人心酸了。

——由於莊氏盡挑著他愛吃的做,故而他一頓都沒能捱下去,甚至比往常吃的還多。

只是由於極度不甘與自我看不起,經常是和著屈辱的淚水一同下飯。

咬舌自盡倒也想過,但結果跟投河差不多……輸給了本能。

考慮再三,他終於還是走上了自裁這條血腥的自盡道路。

可還未來得及實施,便被莊氏攔下了。

“男子漢大丈夫,連這點坎兒都跨不過去?!”莊氏起初還好言勸慰,但幾日下來已被變著花樣兒鬧自盡的宋春風磨的沒了半分耐心。

試問連做夢都得防著被“關押”在隔壁房的少年有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,一夜要去看四五次,這種持續性紊亂的生活誰能忍得了?

“莊嬸兒……”宋春風滿臉哽咽,不住地搖著頭,以顯示自己的堅決,“我真的活不下去了,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苦啊……再等下去,萬一櫻櫻回來了,知道我……我該怎麼面對她?我還是死了來的痛快!”

自己說到了自己的痛處。竟要掙脫莊氏的禁錮拿腦袋去撞牆……

“你這孩子!”莊氏忙將人拉住,提到此處老臉不自覺地就是一紅,“你瞧瞧你這是什麼出息?文青一個姑娘都沒像你這樣尋死覓活的!”

“那是!她如今高興著呢!”說到這裡,宋春風的聲音甚至已經帶上了憤懣的哭意……

嗚嗚嗚,太過分了!

“你這……說的是什麼話!”莊氏的臉皮越發的紅了,儘量一臉嚴肅地嗔責道:“男子漢大丈夫,哪裡有這麼說一位姑娘家的?”

“她是普通的姑娘家嗎!她……”宋春風說到此處再也說不下去了。不顧一隻胳膊還被莊氏拽在手裡。直接一屁/股就跌坐到冰涼的地板上,不可抑制地仰面大哭了起來。

“……快起來。”莊氏見狀沒了法子,也不敢再提樑文青。只一面將人提起,一面儘量耐著性子安慰道:“你身為男子……這又非什麼大事,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,看開一些。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……”

又非大事?

什麼叫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?

都失/身了竟然還不叫大事嗎!

大家的三觀到底都怎麼了啊……嗚嗚!

……

“今個兒可真冷……”阿菊搓了搓胳膊,跟在江櫻和華常靜身後。在清早十分剛剛開市的集市上晃盪著。

“這羊肉湯泡饃,就得在天兒冷的時候吃才叫過癮呢……一大碗吃下去,再連喝幾口熱湯,身上的寒氣兒就半點不剩了!”

能將一切事物、包括天氣冷熱都與吃食緊密聯絡在的人。一行人中非江櫻莫屬了。

華常靜和阿菊都被她描述的垂涎欲滴,三個人走在一起,簡直像是三隻餓狼。

三個人一到了鈺州地界便跟到了天堂一般。沒日沒夜的吃喝,像這種一大清早便出來覓食的行為。已是第三次了。

當然,她們來到鈺州也不過是第三日而已……

鈺州這個地方,江櫻覺得既像是她那個時空裡的陝西西部,又像是蘭州區域。

風土人情、尤其是吃食方面,與這兩處的許多名氣小吃不謀而合,雖然個別名字有些出入,但味道竟相差無幾,甚至更勝一籌。

單從各人愛好來說,比起南方,江櫻倒更喜歡北方的飲食,一方面是她本身的口味偏重,二來便是極喜歡大碗兒吃麵,大口喝湯大口吃肉的暢快感——如華常靜所言,這姑娘的心裡定是住了位豪爽粗獷的糙漢子的。如今置身這種風土人情的環境下,可謂是讓這位‘糙漢子’的靈魂得到了真正的釋放。

從昨日去騎馬一事上就能窺得一二。

那股傻大膽的勁兒,和甩著鞭子在草原上飛馳的模樣,可謂是讓華常靜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放得開。

與江櫻相比,她甚至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身上的這套男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