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覓臉色怔愣了一下。反應過來之後卻也不以為懼。

祖父與父親自幼便教他要有士族之大氣,他們生來就是不必對任何人卑躬屈膝的人。

此番是冬珠動手在先,他更不覺得自己理虧。

就算祖父為了維持與西陵的和睦。也斷不會重罰於他,頂多也只是做一做樣子罷了!

近來他經常宿在外面。祖父也未曾對他說過半句重話,甚至較之前相比,對他的管教要放寬了許多。

想到此處,晉覓下意識地看向右側。

原本跟著冬烈一同過來,動手攔架,站在那裡的晉起已經沒有了人影,竟不知是何時離去的——

晉覓嗤笑了一聲。

他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這邊事情還沒結,竟就早早地走開了,如此漠不關心的做派,難道就因平日裡他經常對他使些小絆子,心存不滿的緣故?

“上不得檯面的東西……”晉覓一臉的嗤之以鼻,甩了甩袖子欲抬腳離開西院。

幾位年輕的郎君見狀連忙告辭。

事情的後續如何,他們已不關心,也輪不到他們來好奇,他們回去之後,要做的也只是當做不曾瞧見過今日之事。

得了晉覓一句倨傲的“都滾吧”之後,幾人如獲大赦一般,匆匆離去。

“……阿覓。”

謝氏的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,讓晉覓聞之便皺眉。

必定是聽說了此事,又來與他說教了?

他甚至已經能想象得出此刻謝氏該是怎樣的一張悲天憫人,痛心疾首的臉了——想想都覺得好笑。

晉起頭也不回,全當沒有聽見,繼續往前走。

謝氏見狀也未再出言喊住他,只定聲對身側的侍衛吩咐道:“立即將大公子帶回府裡,交由晉公處置。”

晉覓腳下一滯。

處置?

拿這倆字嚇唬誰呢?

並未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過錯的晉覓一派神定氣閒,依舊不肯回頭,只凝聲問道:“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——”

“帶回去。”謝氏口氣平靜的重複道。

聽到整齊的腳步聲正朝著自己靠近,晉覓方倏然轉過了身來,怒目道:“誰敢!”

這一轉身,才總算看到了謝氏臉上的神色。

不似以往那樣的循循善誘,耐心疏導,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平靜與冷然,冷如臘月寒冰。

看待他的眼神。絲毫起伏也無,也只是一種令人望而卻步的冰冷。

這種陌生的眼神讓晉覓心底沒由來的一陣發怵。

見侍衛一左一右來至晉覓身旁,謝氏不再看他一眼,帶著丫鬟轉了身離去。

……

此時,冬珠已被冬烈半脅迫著上了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