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……”江櫻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,望著宋春風和麵前熟悉的女子,一時沒能反應的過來,這倆人怎麼會湊到一起來了?

站在另一間房門前的梁文青聞言倏地轉過了身來。

“……你果然在這兒!”梁文青瞪著眼睛,怒氣騰騰地伸出一指指向宋春風。

宋春風乍然一瞧見梁文青,無可避免的被嚇了一跳。

可見梁文青臉上不光有怒容,臉色更是有著可疑的羞紅,江櫻與宋春風不禁心生疑惑,然而定睛一瞧,卻是瞧見梁文青身後房門大開著的房內,正對著房門方向靠窗的矮腳室桌後的一對男女,正衣衫不整的坐在軟墊上……!

這對出來私會,原本正在房中衣衫半解耳鬢廝磨著的鴛鴦,顯然是還沒能從房門忽然被人撞開的意外中反應過來,而眼下見幾個人齊齊地看過來,才總算是驚回了神來……

只見那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捂臉驚叫了一聲,她身側男人微怒的臉上亦帶著難堪,將一側的披風蓋在裸露著香肩的女子身上,自己則闊步起身走來,“啪”的一聲大力的關上了房門。

幾人齊齊一抖。

卻在暗暗納悶,這人竟然一句責怪的話也沒有說……

但轉念一想,在這種情形之下,換做誰誰也沒臉再多說半字,再氣也只能往回憋,越說丟的臉越多……

一時間,門外的氣氛有些尷尬的凝固著。

“大正月的,竟也不怕冷。”最終竟是站在宋春風旁的女子先開了口,末了還“呵呵”笑了兩聲,絲毫也沒有因此感到尷尬羞澀的模樣。

梁文青經女子一開口。方算勉強從撞破別人好事的尷尬中回過神來,又因對面的女子一派風輕雲淡之態,而她卻面紅似火,從而覺得自己在氣勢上已經輸敵一招,一時間既是憤慨又是羞怒,連忙朝著宋春風質問道:“她,她是誰!”

身著胭脂紅裙衫的女子一臉興味的看向宋春風。

“你瞎胡嚷嚷什麼呢。能不能稍微有些禮數!”宋春風皺眉呵斥了一聲。遂又問道:“你來此處作何?”

“我不過來怎麼知道你在此處同女子私會!”梁文青見宋春風半點緊張她的態度的意思也沒有,頓時紅了眼吼道。

“不要胡言亂語,莫名中傷華姑娘——”宋春風口氣冷了幾分。顯然是真的生氣了。

“文青,這位是華姑娘,你應當是誤會了。”江櫻亦在一旁勸說道。

“你們……”

竟然都這麼護著她!

梁文青怒容愈盛,同時還有幾分委屈。

華常靜輕咳了一聲。道:“看來宋公子有事要解決,我便不奉陪了。今日所談之事不妨來日再議。”

話罷又朝著江櫻微一頷首,笑著道:“昨日剛回的城,明日要隨家父一同去清波館拜訪孔先生,江姑娘若是得空。明日清波館見。”

現在顯然不是能好好說話的時候。

江櫻遂也點頭,卻見華常靜並未由樓梯下樓,而是轉身往雅間深處行了過去。

後方也是有路能直通樓外的。

此處江櫻倒是來過一次。隱約記得這酒樓後方也建有一道曲折回環的長梯,由三樓到二樓。而由二樓至酒樓後方的湖泊邊岸,為了物盡其用,好好地發揮臨湖的優勢,還專門在湖畔設了許多雅座,到了夏日裡,還會有畫舫停靠在岸邊,租給食客們泛舟遊玩。

“我送華姑娘。”宋春風連忙跟上去,臨走前不忘給江櫻擠眉弄眼的使著眼色,似在暗示她看住梁文青,莫要再讓她胡鬧了。

然而宋春風高估了江櫻。

同時,他也低估了梁文青。

此情此景之下,梁文青所能做出的最為合理的行為就是奮力追上去。

江櫻能做的也只有追上去。

邊追趕上梁文青,邊解釋道:“你真的誤會了,這是華家的華常靜姑娘,斷不可能同春風有什麼的!”

“我管她是誰,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!你沒看見春風有多護著她嗎!”梁文青全然不理會江櫻的話,咚咚咚的下著樓梯。

江櫻無奈之下只得道:“華姑娘就要同石大哥定親了,所以事情絕非你想象中的那樣——”

“什麼?”梁文青聞言終於頓住了腳步,神色震驚。

那個姑娘,竟然要同石青定親了?!

“是真的。”江櫻見她有冷靜下來的跡象,忙又補充道。

“她竟然在快要定親的情況下還跟春風勾三搭四,這不是擺明了想腳踩兩隻船嗎?我就說……一瞧就不是什麼正經姑娘!”怔愣了片刻之後的梁文青竟然進一步的勃然大怒起來,忍無可忍地衝著江櫻吼道:“這種人你竟然還為她說話!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原則了!”

江櫻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