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孃,那咱們就先把酒樓開張的時間往後延一延吧,好好準備準備。”江櫻坐直了些身子,一本正經的看著莊氏說道,“認親禮在二月十五,起碼也得提前大半個來月準備才行,這樣一來,及笄禮最遲也只能推到正月底了——”

這樣一算,竟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剩了!

突如其來的緊迫感讓江櫻面上的表情愈發正經嚴肅起來。

梁文青見她一臉迫切,伸出一指狠狠戳在了江櫻的眉骨上方,皺著眉道:“我說你是不是傻呀!作何非要趕在認親禮前操辦,及笄禮是大事兒,自是越風光越好的,而若是你成了孔先生名正言順的孫女兒,到時還怕沒有大把人來捧場嗎?就說正賓好了,現在就憑咱們家這情況,最多能讓我爹請來位知縣夫人,可若是有了孔先生的面子,就是連晉家的二夫人也是能請得來的帝裳!”

見江櫻犯怔,梁文青恨鐵不成鋼地道:“到時你在京城裡的地位層次可都完全不一樣了!”

江櫻回過神來,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,道:“我倒沒想過這些……若來的大人物多了,只怕我一緊張起來反倒還會出錯……還是算了。”

至於京城裡的地位層次什麼的,她更是從來不曾想過的。

上流名媛什麼的,她這種脫線的性子……完全不適合啊。

做人是該有追求沒錯,但也不能盲目追求不適合自己的東西吧?

“……”梁文青甚感無語的看著江櫻,一翻白眼,道了句:“真是沒出息,孔先生若是知道你有這種想法。怕是得氣笑了。”

江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只道:“總好過弄巧成拙,反倒丟先生的臉來的好啊。”

她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,所以並不作無謂的空想,她也不奢望能將這及笄禮辦的風風光光,但求不出錯,日後不會被人拿來挑刺兒。

“我倒覺得櫻姐兒這回的想法沒錯兒。”莊氏道了句。

梁文青努了努嘴。

“晉家的二夫人有什麼好的……雖說有名有勢的。但……”莊氏說到此處。聲音低了低,“嫁進晉家十幾年,連一個兒子也沒生出來。似乎同晉家大公子的關係也不怎麼好……及笄禮的正賓雖說名氣大些來的風光,但福德之氣卻是最重要的,相比之下,我反倒是覺得季知縣家的夫人更合適些。”

“對啊。聽說季知縣家的四個兒子三個閨女都是正房所出……”江櫻露出恍然的表情來。

“可不是,最小的小公子年底才剛辦的週歲宴。我隨你梁叔過去吃宴的時候,我瞧見了那小公子的模樣,可真真是一個活潑愛動的白胖小子,精神氣兒足的很。一雙大黑眼睛既好看又機靈!”

“那咱們就請季夫人過來做正賓吧……可是要正式的送書貼上門的?萬一季夫人事忙不答應怎麼辦?”

“放心吧,你梁叔同季知縣的關係鐵著呢!等過兩日我就讓你梁叔寫張帖子送過去,再不行。咱們就藉著踏春的由頭單將季夫人給約出來,好好地說一說。這事兒應當沒有不成的道理。”莊氏拍著胸脯斷言道。

目睹了莊氏與江櫻二人在短短的時間內,否定了晉家主母,盯上了善生養的季家夫人的整個過程的梁文青,簡直驚呆了。

而當中午梁平從外頭回來的時候,聽到了二人的此番打算之後,竟是欣然同意,半句勸說也無。

梁文青忽然發現在這個家裡,正常人的思維完全是無法立足的。

難道是因為沒有出息和目光短淺這兩種習慣,是會傳染的?

“回頭再讓孔先生給算個好日子出來,咱們也好著手開始準備了——”梁平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說道。

孔弗行事也是出了名兒的有效率,尤其是同孫女兒有關的事情上面,次日接到了要他來拿主意給江櫻選定行及笄禮的日子,當日下午便將日子落定了下來——就定在了正月二十七。

這選日子說著容易,可卻也是得經過卜算問吉,以及跟江櫻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等等繁瑣的程式之後方得出來的。

好在結果很合眾人心意,正月二十七,既能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相關事宜,也不至於讓二月十五的認親禮趕得過於著急。

正月初八,午後未時。

正月出頭的天兒還是較為寒冷的,唯有正午前後勉強算得上暖和一些,再加上今日攤上了個日頭明麗且無風的好天氣,便使得梁文青乍起了興致,非要拉著江櫻去城外放風箏。

江櫻還沒過午困的勁兒,本提不起半分興致來,可奈何梁文青百般磨纏,便也只得勉強點頭。

“把白宵也帶上,這傢伙成日悶在你院子裡也夠可憐的,拉出去一道兒給遛一遛吧——”

敢情這姑娘當是遛狗呢?

江櫻有些哭笑不得。

白霄呆在空間菜園裡不知道多逍遙自在呢,別說委屈了,就是真拉它出來,它也不一定會樂意出來。

“罷了,不帶它了,萬一傷著人就不好了。”話罷又道:“不行咱們也別往城外跑了,就在後院兒玩玩吧。”

“不行!”梁文青斷然搖頭,態度出奇的堅定,“必須去城外,必須帶上白霄!”

江櫻聽得此言,又見她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,不由疑惑地問道:“你怎麼了?”

這發的究竟是哪門子的神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