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浪微微笑了笑。沒有說話。

自家妹妹的手藝自幾年前他離開時的確不知好了多少倍,但大部分,卻並不是祖傳的,而是她自創。

當然,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,沒有必要拿到檯面上來特意解釋。

祖傳也好,自創也罷,反正都是自家的東西。

而聽著宋元駒和冬珠前一句後一句的誇,什麼‘江姑娘’又什麼‘阿櫻’的,雲札筷子沒停下,稍稍思索了一下,問道:“你們所說的這個小姑娘……可是今日我見過的那位面上帶傷的小姑娘?”

面上帶傷的小姑娘?

這個印象也是足夠直接明瞭。

或是事關江浪,故而冬珠竟出奇的謹慎了一回,沒有急著回答,而是看向江浪。

她並不知道江浪還沒有將江櫻的身份告知父王。

“是她。”

她不說,卻有人開了口回答。

說話的是晉起,他的口氣十分平靜隨意。

卻隱隱透著一種……很親近的感覺。

一直只在一旁靜靜陪著雲札這位異國國君的嬴穹,聞言眼中顏色變了變,面上神色訝然。

這位姑娘,應當就是……昨夜裡被帶回來的姑娘吧?

這姑娘究竟是誰?

西陵王突然造訪,舉營上下皆大為震驚,他這個主帥也不例外。出於禮節規矩,今晚的接風宴他自然是要參加的,而作為晉國公府嫡長子的晉覓今晚本該擔當的東道主一角,卻因其‘狀況特殊’,只有落在了晉起這個二公子的身上。

可他卻覺出了許多異常來。

不止是這個被幾人頻頻提起的江姑娘身份來歷分外神秘,最為讓他覺得不對勁的還當是這個西陵王與晉起之間的態度問題——二人的交談中,總讓他覺得……似乎分外親近。

這種親近,並非是言語間的偏向,而是一種……說不出來的氣氛。

原本該是一頓極為正式的接風宴,可從開宴到現在,竟無一處細節能讓他感到刻意的味道。

就如同是……一場極為隨意的親朋好友聚會一樣。

嬴將軍心中疑竇叢生。

雲札則是抬了抬眼,看向自己的外甥。

江浪也轉頭看向他。目光不是太友好。

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‘是她’兩個字,但那種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又來了……

西陵王的視線在二人中間轉了個來回,又問道:“今日我聽那小姑娘說她是家屬,是誰的家屬?”

若只是個普通士兵的家屬。必然沒可能認得冬珠他們。

晉起停下了夾菜的動作,抬起了頭來。

江浪見他一抬頭,‘危機感’頓生,生怕晉起這一開口就將他妹妹徹底搶走了似得,一扭頭便搶在了晉起前頭對西陵王說道:“……我的家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