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便不勞閣下操心了。”

“事關吳太守的身家性命,在下不得不再勸大人一句——大人倘若覺得我當日之言有不詳之處,今日大可直接同我家主子親自詳談reads;匹夫路。這火還沒燒到大人跟前,大人就這麼急著趕去救火嗎?”他軟硬皆施,擺明了不願吳守義摻和進來。

吳守義但笑不語,反而是轉過頭去,看向了身側端坐於戰馬上的年輕人。

韓家副帥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,面容頓時一驚。

對方並未著戰甲,而是一身錦緞藍袍,年紀輕輕卻渾然有種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,通紅的火勢下,赫然是一雙冰涼入骨的藍色異眸!

饒是韓家副帥不曾見過此人,卻也聽說過晉家的二公子因生母為西陵人氏,有著一雙與生俱來的藍眸!

吳守義竟真的已經完全投靠了晉家!

“勞閣下特意前來相迎,吳某卻是要失禮了。”吳守義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,望著韓軍副帥說道。

韓軍副帥在看到晉起的瞬間臉色已是大變,此刻聽得這話,豁然調轉馬頭,為數十名精兵護送而去。

而說時遲那時快,此時一道矮小的身影忽然縱馬由晉起身後出列,似一抹幽靈般,速度極快地追趕而去,隱隱聽得一聲悶哼聲響,韓軍副帥的首級竟已經同身體分離,滾落在了滿是泥草屑的地面上,一雙眼睛尚且還盛著未消去的驚駭之色。

“副帥!”

……

訊息極快地傳入了韓呈機的耳中。

先是丁城軍前來支援晉家軍。

再是副帥首級被斬。

最後卻是丁城軍太守身側有晉家二公子隨行——

韓呈機倚在床榻上,儼然已經是要歇息的模樣,聽得士兵們的一道又一道急奏,面上竟然一絲意外也沒有。

果然還是來了。

“主帥,眼下要如何應對?”

“撤兵吧。”

望著忽明忽暗的油燈,韓呈機眼中終有了一絲起伏。

……

宋元駒趕回來的時候,天色初亮,遠遠地只能望見軍營處一片濃煙繚繞。

火勢早已被撲滅,只是被燒得焦黑的土地還散發著灼人的熱氣。濃濃的焦味甚至掩蓋了一場惡戰之後的血腥氣。

傷員們得到了歸整,在軍醫帳前處理包紮著傷口。

士兵們的屍身也得到了妥善安置。

丁城軍此次前來不光是增援,還帶來了不少藥材和糧草。

宋元駒在半路上便得知了大概的情形,卻還是帶著傷馬不停蹄地往回趕,下馬之時,甚至是被一名年輕計程車兵扶下來的。

他拖著一條傷腿來到了大營中,頭盔也在突圍時沒了蹤影。髮髻凌亂著。臉上亦有血垢,看起來十分狼狽。他緊緊抿著唇,待看清座上之人確實是晉起之後。堂堂七尺男兒眼眶竟是一紅,倏然屈膝跪了下去。

“此次是屬下失察,方才釀成此等大禍!若非主子帶丁城軍及時趕到,後果當真無法設想……屬下無能。請主子撤去屬下的主帥之責,嚴加責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