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他要同阿櫻定親了!”江浪終於開口,聲音如石破天驚。

“什麼?”雲札一家三口齊齊出聲驚道。

只是三個人的表情,卻是全然不同。

冬珠喜形於色,一副為閨蜜感到高興的模樣;王后則滿臉茫然,因為她雖然知道江櫻,卻僅僅是江浪的胞妹,卻不知她與晉起的那一層關係,故而此刻聽到這二人要定親,只覺得不可思議。

而西陵王的表情最為奇特,驚異中帶有了然,瞭然中卻又有些失望。

“……之前在筠州也未聽他與我提起過此事,這分明是先斬後奏!”作為兄長,江浪對此有些不滿。

王后是個聰明人,端看江浪的態度便大約猜到了原委,笑著道:“這是好事,如此一來真是親上加親了——至於沒有事先過問你的意見,怕是有什麼苦衷也不一定。或是之前在筠州之時,尚且未能定下便不好貿然向你開口。”

“不行,我要回風國一趟。”江浪皺起眉頭。

“現在動身怕也來不及了吧?”王后提醒道。

“定親是趕不上了,可誰知會不會成親的時候也來這一招兒,等日子定下來再告知我,那我這個做哥哥的怕是連喜宴都趕不上了!”這一刻,江浪顯得格外的深謀遠慮。

冬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。興奮地道:“那我也去!”

“你湊什麼熱鬧?”王后不贊同地說道,“先讓阿烈去看看什麼個情況。待成親的日子定了下來,咱們再商榷一番要不要親自過去祝賀。”

說話間便看向了雲札,似在詢問他的意見。

可雲札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一樣,皺緊了眉頭與江浪問道:“這信上,就沒說別的什麼了?”

江浪搖頭,又問道:“義父指的是?”

雲札沒說話,眉頭卻皺的越緊了些,看起來十分不悅。

王后看了他一眼,道:“不過的定親而已。一個儀式罷了。又不是成親不曾提前告知你,你犯得著因為這個使臉色嗎?”

雲札也沒與她解釋,只冷哼了一聲,莫名道了句:“這倔驢辦事可真是半點也不靠譜。”

“瞧你說的什麼話。”王后一個指頭戳了過去。不再理他。轉而對江浪交待道:“你既要回去。便早作準備吧,定親雖不比成親,但禮物還是要備的——你先備好自個兒的。母后這裡的那份,晚些便讓人送過去,你一併帶去。”

“勞義母掛心了,我這就下去準備。”江浪應下來,便轉身出了寢殿。

冬珠緊跟了出去,顯然是不打算聽其母后的話,堅持要跟著江浪迴風國的。

王后只有無奈嘆氣。

一轉臉,卻正對上了雲札那副緊緊板起的面孔。

“你啊你……小的不讓我省心,你這個老的也跟長不大一樣,同一個孩子計較個什麼勁兒?”

“哎……這事兒跟你說不清!”

……

而在這封信送達到西陵王宮之時,晉家豐厚的聘禮也被依次送進了清波館的大門。

硃紅色的擔子,一抬接著一抬。

忙活了半日的清波館的門房大叔探著腦袋往後看,視線中仍是整齊排列著的抬禮人,竟是連個盡頭也望不見。

這都多少抬了?

從晉國公府出來,到清波館這一段路,長長的下聘隊伍,不知惹了多少百姓的注意。

這京城之中,是有多久沒出過這樣一樁盛大的結親了?

“註定是一段佳話啊!”

“佳話果然是用銀子砸出來的麼……哼,膚淺至極。”

聘禮從正門走,被宴請上門的客人卻也不能避開走側門,一不小心瞧見某抬擔子上蓋著的紅布被風吹開了一角,露出奪目的華翠光彩來,於是便說什麼的都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