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大事。姑娘不肯全信也在情理之中。”志虛顯得很有耐心。對江櫻道:“姑娘能否給出生辰八字。讓貧道仔細推算一遍?”

說話間,已從隨身的包袱中取出了質地粗糙的紙張與炭筆來。

江櫻看向晉起,見他點頭。方才在桌邊的長凳上坐下來,握起炭筆寫了起來。

晉起定睛一瞧,忍不住挑了挑眉。

眼下這字寫的竟是別有一番韻味,遠非平日裡的雞爪子劃拉一般。

殊不知,在現代用慣了硬芯筆的江櫻用起這炭筆來是得心應手的,寫出來的字自然難看不了哪裡去。

“道長,寫好了。”

江櫻將紙張往道人面前推了推。

志虛只看了一眼,便搖頭道:“別寫她人的,寫你自己的。”

“這就是……”江櫻剛要說這就是自己的生辰八字,卻又瞬間反應了過來。

道長說的是她本身的生辰八字,而非原主的?

江櫻眼皮一陣狂跳。

他只看了一眼,是如何知道這不是自己本身的生辰八字的?!

反觀晉起,倒是一臉平靜。

青雲觀出來的親傳弟子,自然不會是池中之物。

江櫻定了定心神,只得重新提筆,將自己在現代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。

這一次,不用她遞過去,志虛便迫不及待的自己伸手抄起了紙張,面色嚴肅地仔細端詳了一遍過後,便轉過了身去,從腰帶縫裡摸出了三枚銅錢,口中含糊不清地念了句口訣,便將銅板往空中一拋——

“果然是天福星命格……只是命中生變,意外死於他鄉,終年二十三歲。”志虛望著卦象低聲說道:“本該投胎轉世託生一戶富貴人家,卻陰差陽錯來了此處……看原身的八字,應是自縊而亡,本就命不該絕,你意外入主了她的軀殼,頂了她的身份與面相,與魂共依的天福命格卻也一併帶了進去,而原身命格普通,一直被鎮壓其下。”

坐在長凳上的江櫻聽得後背漸漸發冷。

這些玄乎的說法,換作之前她如何也不會相信,可自從親身經歷了穿越之事,她便無法不信了。

晉起若有所查的走過來,在她身側站定,一隻手安慰性的放在她肩膀之上,低頭看著江櫻,目光含著詢問之意。

江櫻抬起頭來,臉色有些發白地輕一點頭。

她所知道的,說的都對。

“姑娘還是不肯信貧道的話?”志虛轉回身來,目光較方才相比越發明亮起來,他看著江櫻說道:“貧道若是招搖撞騙之人,何以非要選擇姑娘?”

對上這雙明澈通達的眼睛,江櫻緊緊攥著雙手剋制住身體中令自己顫抖的寒意,尚算冷靜地反問道:“那道長如此大費周章也要讓我信您,於您究竟有何好處?道長的本領深不可測,若為求財,可謂輕而易舉之事。”

出於善心?

怕是不見得吧。

仔細一想,這位道長雖一直對她和顏悅色,但實際上卻是脾氣不佳之人,且疑心較重,如此周折的讓她相信他的推算,真的只是出於善心?

她不會平白曲解他人的好意,但在如此之多的前提之下,卻也沒辦法讓自己盲目地去信任一個陌生人。

“你這丫頭,問題倒是不少。”不知是不是被江櫻猜中心思,志虛不自在地笑了一聲,道:“貧道之所以願意幫姑娘,的確不是為了求財。”

“解法為何?”

一直在一側旁聽的晉起,忽然出聲問道。

歸根結底,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問題。

不管他求的是什麼,他都能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