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舟聞言是一陣悵然,看來是世事變換得如此之快,原先赤手可熱的人物,現在反而變成累贅了。

不過想想也是,現在的漠南已經被夏國掃蕩一空,原先的察哈爾部不復存在。

皇臺吉救他這個女婿回去,也完全沒有用處了。

更何況現在的建州,還在為填飽今年的肚子而發愁,皇臺吉的女婿多了去了,也不差這一個不會打仗的。

“走吧,還是去看看。”

陸舟嘆一口氣,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林丹大汗的後裔。

想當年林丹汗熬到病死都不願降金,這位卻心甘做建奴女婿的人。

......

此時的城門外。

額哲如死魚一般趴在淺草地上。

不遠處就是河流。

乾涸的嘴唇是泛著青白,可人卻是動不了,又或者是心死如灰,身體不願動彈,空洞的眼神仰望藍天。

原先穿在身上的華服,已經變為了碎布。

西伯利亞八月份的太陽,依舊是灼熱的,可額哲就仰望著藍天,似回顧著一生的遭遇。

其實,作為曾經草原的繼承人,他從年幼之時,就是在不斷的戰爭日子中度過。

林丹汗掌管著草原,可卻從沒有給他的妻兒有過富足和安定。

林丹汗畢生都在渴望著恢復統治整片草原的權力,並且擊敗建奴。

額哲母子同樣是經常需要顛沛流離。

相反是在投靠了建州過後,才能有了個體面,牧場有了,再也不用被追殺。

大清立朝後,額哲依舊是能做他的親王,不出意外的話,餘生都能在最富饒的一片草地上生活。

擁有這一切,只需要放棄所謂虛無縹緲的大汗頭銜。

畢竟,皇臺吉能得到草原名義上繼承人的屈服,是一件莫大榮耀的事情。

所以,擁有這一個出生自帶頭銜的身份來說,額哲去到哪兒都是受到敬待的。

但是,他在這個國家裡卻成為了例外。

“死了?”

兩名軍士從邊上走出來,看著額哲的模樣嚇了一跳。

面面相覷過後,其中一人從腰間取出一支竹筒,倒下了幾滴清水。

額哲嘴唇觸碰到了些許滋潤,才又樂呵呵的傻笑起來。

“孃的,居然裝死!”

兩名軍士一通怒罵,緊接著一個拳腳就落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