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家不知!”偷偷使個白眼,何振雖是不敢對法曹動手,但不怎麼待見他還是可以的,畢竟不良人嚴格來說算不上正兒八經的職位,且管理他們的也不是刑部,乃是兵部。

“聖人入京時,此地的典獄起了騷亂,前朝司法官領典獄共十二人與逃脫的賊人相戰,雖是沒有一人走脫,但有賊人亂逃,入了存放卷宗的屋子......

這賊人極為聰明,從眾多卷宗中找到了記錄自己罪行的記錄撕了下來,而後又是在騷亂的最後主動回到了自己的牢房。

而城內安定後,這賊人又極為好命的沒了苦主來告,加之沒有參與逃獄,沒多久便被大啟兵曹徵發了去,充作不良脊爛。”

法曹不緊不慢的述說,何振頭上臉上也漸漸起了冷汗,那法曹見他如此,笑容更是顯露,接著道:“如今卻是巧得很,那前隋的司法官落了等,變成了法曹,但是那賊人,卻是搖身一變,有模有樣。”

何振臉色一白,牙關緊咬,正欲說話,那法曹卻是不給他機會:“賊也喜歡當官,實在是好生滑稽,你說是不是,何林山。”

“確實......滑稽。”

何振艱難開口,內心卻是慌亂。

他能成為不良人的主要原因,便是在長安易主改姓‘啟’之後,只有他自己知曉他先前到底是犯了什麼罪。

卷宗沒了,苦主也沒了,而一般不計入卷軸的,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,大理寺的牢獄也並不是專門用來處理大案的,總有例外。

比如在宵禁時在大街上晃悠被金吾衛的人逮到,也會被關進大理寺。

心中一團亂麻的何振徹底慌了神,表情肉眼可見的複雜起來,而那法曹見了,卻硬生生從那冰冷的面孔上擠出和藹。

“只是不良帥這個職位,就能填了你的心?不良脊爛,不良脊爛,不良人想要出頭可難得很!”

何振面色一愣,陡然又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麼。

“而今長安戒嚴在即,你是接觸那現場最為直接的人,知道的多,說的還玄乎,你身上的疑點可是不少。

這等潑天的大事,落在我頭上,都能讓我頸子發涼,而這事發生在你的轄區,你又是揭發之人.......

無論如何,你都脫不了干係,以你那點小聰明,稍有不慎便是人頭落地!”

法曹仿若智珠在握,而何振卻不得不變作盤中魚肉,只能是咬咬牙開口回道:“法曹有事差遣,直接說就是了!”

法曹擺擺手道:“我可不敢差遣你,相反,我會將我這一府得來的訊息全部給你,幫你渡過難關。”

何振起身半跪叉手,沉吟片刻後道:“為何?”

“你想當官,想活下去,所以你必定會出全力,最重要的是,我不信你沒有藏。”

何振抿抿乾裂的嘴唇,苦笑道:“那法曹就當我是藏了吧。”

“那最好!你聽好了,我府乃是最先接觸這起案子的,兩個傷者,其一身中奇毒,不能正常言語,諸多方法均不能解,其二下體糜爛,乃是受鈍器大力摧破所致。

而那些屍體,身上的傷口均不算致命,皆是死於與第一個傷者同樣的奇毒,我等取其血送與家畜,不出一刻便會暴死!

而最為關鍵的,擺在五虎幫院子正門前的箱子,其底部有一處用血墨書寫的‘壹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