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旃檀(第2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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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禪師抬手,金色巨掌往下拍來,此招本就讓人難以脫逃,更厲害的是,霞光如繩索,將人全身困住,動彈不得。
若飛劍還能迅捷,便可依前次一樣,將手掌破開,可瞬劍之法已經無用。
沈元景嘆口氣道:“道友這旃檀佛法,與別家果然不同,竟非有形或是無形,全在唸想之中,只我一念有感,便以心光垂落,叫人無從遮蔽,逃無可逃。”
眼見霞光更濃,他已不能行動,說道:“可惜我境界不夠,心劍未能練出,否則劍光之下,哪能被你困住。”
天蒙禪師笑點頭道:“確實是我以境界欺負道友。”他坦坦蕩蕩,絲毫不去遮掩,又道:
“道友開創從前未有的大道,我本不應該阻攔,可惜偏偏又與長眉道友情誼深厚,不忍見他門下弟子做了你的磨刀石,是以只能委屈道友,再轉一劫。
等你重新出世,要殺要滅,都由得你。反正我已飛昇,那峨眉的一干徒子徒孫,更是毫無關係,如此我心也安。”
“果然是魔佛一體,不能分離。”天蒙禪師此念通透近乎魔道,這旃檀神光也類魔教手段,叫人難防,沈元景輕笑一聲,說道:
“不過禪師恐怕要失望了,我門中雖講究以劍為憑,可從不禁絕使用法寶。”
他說話間,一盞六寸多高、形式古拙的青燈飛到了頭頂,一朵紫色光焰大放光明,將整片領域照得亮堂堂。
焰光往下垂落,似絲絲細雨,身上霞光受此一照,如陰影見了太陽,霎時消散。
沈元景能夠活動,更催火焰,紫光大作,將周遭旃檀佛光盡數驅逐,一直推到了中間,才被對方穩住。
此一方領域兩分,一邊是紫,一邊是金,煞是好看。
“原來這散花檠到了你手裡。”天蒙禪師見得此物,勾動天機,默默一算,才明瞭來龍去脈,臉上泛出苦笑,說道:
“我因急著飛昇,才將與我有師徒之緣的峨眉齊道友之子李洪,託付給了謝山道友,孰料他太過盡心,竟用前世護身至寶與你做了交換。
我這門旃檀佛法,當年便是與謝道友一同創出,是以唯一能夠抵擋其威力的法寶,也只這件心燈。如此這般陰差陽錯,真讓我生出疑惑,這天機到底是在哪一邊。”
沈元景立在燈光之下,朗聲道:“天命在我,縱然天機百般算計,得一時先機,又能如何?”
“道友可真是自信,難怪能於無中生出有來,自成道祖。”天蒙禪師嘆了口氣,說道:“此寶在你手中,今日之行或要無功而返。只是就此罷手,仍有不甘,再接我最後一招,若不能勝,我立刻退走。”
他不待對方說話,雙手一揚,捲起金霞往前刷了一刷。他法力渾厚,有託舉日月之力,可落到心燈上,只輕輕搖晃,落下幾片紫氣。
“果然如此。”天蒙禪師說道:“我見你這燈火神異,當是天府紫青兜率火;明光赫煊,神油也應為前古流傳。三寶合一,不是我能撼動。如此我已技窮,就此別過。”
沈元景大笑一聲,說道:“想來便來,想走便走,哪有這等好事。前番釣鱉磯之怨尚且未報,今日更添新仇,禪師也吃我一招。”
他將九天元陽劍丸往散花檠燈焰中一放,兜率火立刻竄起三寸高的光焰,屈指一彈,萬點金星濺射而出,罩向對方。
落入另半邊霞光中,毫無阻礙,嗤嗤之聲不絕,將霞光洞出好些個窟窿,轉眼就是千瘡百孔。又一聚攏,重化一粒劍丸,勢如流星,撞在天蒙禪師頭頂的金色蓮花上。
光華一轉,卻是有無聲的衝擊之力,往四方盪漾。剩餘金霞一經接觸,即刻消解,後面大須彌障遭了撞擊,一陣抖動化光散去。
沈元景忙將散花檠催動,垂下紫幕,把身後洞府遮住,抬頭一看,天蒙禪師頭頂那一朵護體金蓮一個晃動,凋落下來。
接著從天而降一道白光,透過幻波池水,將他罩在裡頭,緩緩往上浮動,是被方才一擊,將遮掩自己境界的金蓮打碎,當下就要飛昇。
沈元景笑道:“卻是對不住禪師,要你帶著遺憾飛昇。”
“何憾之有?”天蒙禪師大笑道:“我已拼盡了全力,確實不能將你阻止,於人於己都有交待,此心並無不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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