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生嘟囔道:“可是師父叫你們幾個,跟我一起去極樂祖師那裡躲一陣子。”

“師父有時候就是太過小瞧我們了。”裘芷仙不以為然道:“我聽說峨眉那些個弟子,境界也不到散仙,法力法寶無一能比得上我們,還不是成天在外面瞎跑。

師父是將我們視作巢中雛鳥,成天等他餵食。卻不知若不能踏出懸崖,如何學得會飛翔。

不管你們有什麼計劃,我可不願意寄居人下,一定是要跟著你們也好好的磨鍊一番,省得被這小鬼瞧不起。”

楊達有些遲疑,餘英男說道:“大師兄就帶上裘師妹吧。當年我境界還不如她,不是一樣去往滇西,相助凌師伯立下雪山派?”

“好。”楊達點點頭,說道:“那就勞煩商師弟,帶石師弟與小師妹,去往雄獅嶺,見極樂真人。”

“不行!裘姐姐要去,我也要跟著。”石生雙手叉腰,大聲叫喊,見著幾人似要開口阻止,說道:“別忘了我能隨時與師父聯絡,你們不帶我去,我就告密!”

看著他理直氣壯,裘芷仙氣不打一處來,伸手就朝著臉揪過去。石生連忙跳到商風子身後,叫道:“四師兄,救我!”

商風子將他提溜出來,笑道:“連師父都惹不起她,我哪救得了你。”看他氣鼓鼓的,摸了摸頭,又道:

“師兄師姐,我不和你們一起,也不去雄獅嶺。前番凌渾師伯過來說一直在與滇西魔教相抗,正卻人手。我過去磨礪一番,說不定就能晉升散仙。”

裘芷仙這才真的急了,說道:“四師兄,連你也要成就散仙了?”話說出口,才覺不對,紅了臉,說道:“師兄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商風子哈哈一笑道:“都說兄弟姐妹中,三師姐好勝,實則哪裡比得過你。跟了師父和二師兄學龍虎金丹秘法,卻一點煉丹的手法都不會,所為者何?

還不是你看著兩個師弟師妹,道行一日日的漲,心裡焦急,將時間全用來修道及演練天遁劍法。可你卻忘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。

石生師弟一派天真,該修道便修道,該玩耍便玩耍,從不掩飾對法寶的喜愛,合乎自然;小師妹心思純一,別無龐雜,最合劍修唯一之道。

他們兩個,就算沒有過人的天資,只憑這些,也不是我和你能夠比擬的。我自從殺了華山秦朗,才悟出這個道理,而後斬斷從前心中雜緒,果然是一日千里,師妹不妨也想一想。”

說罷,他也不待裘芷仙如何反應,衝著眾人一拱手,往西飛去。

楊達感嘆道:“商師弟歷經許多磨難,終於脫出從前陰影,尋到了自己的道。”他又看看上官紅,問道:“小師妹,你要何往?”

上官紅答道:“師父和俞師叔都說,我眼下最重要的是積累境界與法力,我見識淺薄,不如師兄師姐,便老老實實的尋一個僻靜的位置,安穩修煉。”

石生鑽出來,好奇道:“怎麼,你也不去雄獅嶺?”

上官紅微微一笑,說道:“非親非故,清玄門下,還是得有這點傲氣。”

“哈哈哈,好,小師妹真是不錯!”餘英男十分高興,轉身對楊達二人說道:“我已拿到了元磁之精,等除妖之後,我要也要學小師妹一樣,找個處所,重煉飛劍。”

米明娘笑道:“正好我也要回東極大荒。枯竹老前輩已然飛昇,這一干妖孽自有我來收束。”

鄧八姑道:“那我便去尋葉繽道友,取那些極寒之物淬鍊雪魄神劍。餘師姐、米師姐,就看看咱們三個,誰先將飛劍煉成,晉升地仙之境。”

“那你們都走,不妨事的。”古神鳩輕鳴一聲,說道:“這洞府自有我來守候。”

……

幾日之後,太行山三折崖前升起一大片黑的天幕,也看不出是雲是霧,遮天蓋地,疾如飛潮雲湧一般,晴日匿影,天昏地暗。

雲中傳來一聲極尖銳淒厲的女子嘯聲,喝道:“清玄子,還我愛子命來!”射出千萬點金綠色的火星,隱似輕風密如急雨,直似夜空星斗打落。

“兩個妖孽,膽敢來涵虛仙府鬧事!”猛的一聲大喝,伴隨而起,沖天的白、黃、雪、幽四道光芒,直刺入烏雲之中,一個攪動,似將天空捅了四個大窟窿。

從烏雲中傳來一聲慘叫,接著是一聲怒吼:“小輩找死!”一團紫綠二色暗沉沉的寶光,直直落了下來。

“是九子母陰雷珠!”就見著石生將脖子上金晃晃的伏魔金環取下,往上一拋,勢如流星,那陰雷未及爆開,就被套住,化作一道流光,回了他手中。

與此同時,司徒平伸手一彈,一點火星遙遙飛落到烏雲中,輕響一聲,霎時化成千點火光,又蓬的一下長大成一朵朵火焰,頃刻將烏雲燒了個乾淨。

又是一聲慘叫,一個男子的聲音恨恨的道:“好賊子,這般狠毒,此仇不報,情願永墮輪迴。”現出一身裝束非僧非道的高大男子,抱著一個披頭散髮、烏面赤足的妖婦,破空飛去,晃眼無蹤。

楊達朗聲道:“想來便來,想走邊走,哪有這般好事!”清光一卷,將師弟師妹都裹在裡頭,催動遁形符,急追而去。

不過小半個時辰,到得九華山地頭,九烈神君早把陣法架起,內裡黑煙滾滾,火星點點。

裘芷仙抖手丟擲一團彩霧,一眨眼將整個山頭罩住,說道:“小妹已用太乙五煙羅將此地禁制,剩下的就看師兄師姐們施為。”

楊達、司徒平等七人齊齊入內,只見得光芒激射,震聲鳴鳴,雷火湧動,劍氣沖霄。

約莫兩個時辰後,等左近的華山派烈火祖師等人趕來,這一處好好的洞府,已經破敗不堪,四處都是火燒劍割痕跡,一個人煙也找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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