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後面的話語越說越急促,伴隨的刀法也更加的快捷,如同狂風掠過,一刻也不停歇,沈元景將心神催動到了極致,雙眼茫然無神,只一心感應來的刀勢,半點放鬆也無。

司雲帆嘖嘖稱奇,說道:“顧拙言百多年時光有一半時間都踏足在天榜,這般厲害了,還是一輩子沒出手幾次,都在勤勤懇懇的修煉,卻抵不上沈兄這短短一甲子春秋。你說這是為何?”

他一邊說著讚揚對方的話,一邊下手絕不留情,一刀還要快過一刀,轉眼第七十招到來,刀已經快到只剩下發動時候的一絲光亮。

“才之不可強便如是。”沈元景突然開口,長嘯一聲,讓過第七十二招,終於開始反擊。

長劍那麼一抖,漫天的星光卒然綻放在他身體的四周,每一點星光明明滅滅,起伏不定。

司雲帆立刻退出了幾丈遠,在他的感應中,這些劍氣太過古怪,並不遵循任何規律,反倒像是沒頭的蒼蠅,四處亂竄,甚至和別的一縷劍氣撞上,互相湮滅。

正是如此亂七八糟的模樣,才叫他無法判定出對方的劍招到底攻往何方,自然也躲不了。那一絲的劍氣落到身上倒不打緊,可這分明是對方投石問路的先導。

只要給沈元景探明他的身軀所在,其後定然是鋪天蓋地的攻勢。

畢竟司雲帆的離亂刀法只是攪亂對方感官、製造幻想的武學,不是真的就將天地規則修改,更加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。

沈元景的應對自然不止如此,一招迫開對手,第二招就接踵而至,衝著司雲帆站立的位置,一劍上抖落出七八個劍花,分列其眉間、咽喉和心口三個致命處,另外幾點指向其周身。

司雲帆再退,臉色已然有了變化,開口問道:“沈兄弟是如何瞧出我這招的弱點?”他固然可以迷惑對方招數,使之偏離,卻也只是上下左右顛倒而已,暫且還做不到東南西北混淆。

“你一開口,我如何探查不到?”這種秘密,本不應當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,但沈元景十分坦誠的回答。

因為他明白,對方也能夠猜出緣由,說話的聲音總和所見的視線一致,加之招數臨近,刀勢也是順著目光而來,那眼見尚且有幾分是真,能為憑據。

“原來如此。”司雲帆恍然大悟,說道:“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。”這幾句話的聲音已經變得飄忽不定,也不攻擊,只是人的軀體無法隱藏。

他又懊惱的補充道:“這全怪顧拙言,讓我勝得太過輕鬆,還以為大宗師不過如此。要是能多來幾場爭鬥,必不止於此。”

沈元景輕笑道:“大宗師才幾人,你要和誰鬥?我聽聞乘法真人和趙無涯榮登天榜後,似乎都沒有出過手。”

“不!”司雲帆搖頭道:“他們兩人打過一場,要不然你以為這麼多年來,趙無涯為什麼一直不履中原?還不是那老道太過厲害,他撞見了就會忍不住要出手,可又打不過,弄不好就要殞命。”

他一邊躲過沈元景如梅花散落的一劍,臉上現出嚮往神色道:“真想和真武老道試試手,看看這天下第一人到底是我還是他?”

不待沈元景回答,便又突然興奮起來,說道:“沈兄弟,不如我們罷手,聯合起來,將這世界上其他的地榜宗師都先殺了,再分別找真武派的兩個天榜決鬥,如何?”

話雖如此,可天地異像變化猶在加深,一點停頓的意思也沒有。

沈元景竟也收劍點點頭,說道:“好主意。等我殺了虛數道人,會先去替你報仇,再去殺了趙無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