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體小天地的經脈線就像河道一樣,而靈力毫無疑問可以類比成水流,傾巢而出的水流過盛,便會擠垮「河道」。

驀然間,祝官的手臂好似暴漲一圈不止,殷紅血氣夾雜著蒸騰靈力順著張開的毛孔向外流溢,整條手臂好似有血水流過似的。

片刻間集結一臂靈力後,他沒有絲毫遲疑,以手作刀,插入可以將銅鐵燒熔成汁水的炙烈地脈之中。

血肉在燃燒,沒入地脈之中的手臂連經脈都燒斷了,唯有一截通紅骨臂。

眾弟子見到大人已經率先將自身經脈與地脈相互熔鑄,不敢有所怠慢,狠狠一咬牙,氣府之中靈力好似氾濫河水沖刷過乾枯河道,一沒而過的靈力毫無保留的竄入地脈之中。

只是他們的結局並沒有如此之好,手臂一經插入地脈,皮肉經脈被燒成灰燼不說,就連潔白手骨都在緩慢的融化。

一股鑽心疼痛順著手臂傳至心尖,即便是在這高溫火場之中,從他們額頭上滾落的豆大汗珠依舊清晰可見。

想要以人體經脈與地脈相互熔鑄,在修為不濟的情況下,唯有選擇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才能做到。

且這種熔鑄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久,等到神火灶弟子手骨經脈徹底被燒成虛無後,地脈得不到供養,身處其中之人便會失去這強大力量的加持。

神火灶這種熔鑄之法其實更像是古老的獻祭秘術,以獻祭自己的方式來攫取蘊藏在地脈之中的強大力量。

煉體者一脈對於這一道頗有心得,就跟殷玄娘以自身經脈線與陣法線條熔鑄一樣,煉體者是能做到以強硬體魄承載地脈這一壯舉的。

在大勳王朝,就有那麼一位煉體大能,將一座活火山口方圓十里之地的地脈剝離而出,祭煉成一副甲冑,以肉體之軀承載十里火山口地脈。

牙關緊咬,面頰都是變得稜角分明瞭起來,顯然他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。

這一戰可謂是慘烈至極,先前被那黑裙女子斬斷一條手臂,讓他從雙刀變成單刀,如今又要割捨僅剩的一條手臂上的血肉,雖然經脈此時尚未被燒破,可受到重創是板上釘釘的事。

血肉還好恢復,可是受創的經脈沒個一年半載的修養休想恢復如初。

事已至此,多想無益,唯有將此子斬殺於此方能洩恨。

隨著神火灶弟子不斷將氣府內的靈氣灌入地脈之中,這處地域驀然間震顫了起來,那口被易辛以爐中火吸滅的鍛爐亦是開始重新燒出火焰。

十二鍛爐向上噴出十二道高達百丈的接天火柱。

天際之上,風火漩聚,宛如一枚擇人而噬的渦流。

半臂嵌入地脈之中後便沒有再深入其中,因為他已經完全握住了腳下這根地脈!

隨著插入地脈的動作停下,面頰終於是稍稍緩和下來,高溫已經將他的經脈燒灼麻木,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感。

背部肌肉一陣翻滾,力量順著手骨洶湧的傳遞出去,他半跪在地的身姿緩緩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