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錯,敵我兵力懸殊,如果我們選擇死守,肯定也守不住!不如暫避鋒芒,遷都中梁,等到其餘三線戰事結束,再集中兵力奪回上京!”明王姜譽附和道。

明王黨羽和清黨再次夥穿一條褲子。

大殿之上的重臣,一個一個站出來,從各種角度論證‘遷都’的好處。

女帝面無表情,淡淡道:“孫尚書,你怎麼看?”

兵部尚書孫韜,在這種事情上,是最有發言權的。

“陛下……臣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!”孫韜無奈苦笑。

京師三大營,再加上禁衛軍,滿打滿算只有二十萬人,如何與北戎八十萬鐵騎抗衡?

沒有兵還不可怕,最可怕的是沒有帥。

能打的將領,都去鎮守邊關了。指望京師這些勳貴都督們領兵禦敵,那不是把腦袋送給人家砍嗎?

這一次,東華帝國真的到了最危險的時刻。狂瀾既倒,大廈將傾。

沒辦法,其餘四國聯手,東華帝國連一成贏面也沒有。

他們明知道另外三線也許只是佯攻,發動致命一擊的,其實是北戎汗國。但是,即便知道另外三國只是在做戰略牽制,他們也不敢把邊關的精銳部隊撤回來。

只要你撤軍了,佯攻就隨時會變成‘真攻’。

任何一線失守,後果都是難以承擔的。

其實,以目前的情況,‘遷都’也是一個很好的應對措施。暫避鋒芒,以空間換時間,龜縮到比較小的地盤,把希望放在另外三線戰事上。只要他們能獲勝,就第一時間把精銳撤回來,集中兵力,再和北戎汗國決一死戰。

但是,這樣做也是非常危險的。

第一,國都在大多數時候就是國家的頭面,國都被人佔領,就是亡國的象徵。一旦他們選擇‘遷都’,整個東華帝國,都將陷入到絕望之中。人心一旦散了,隊伍可就不好帶了。

第二,說好聽點叫‘遷都’,實際上,就是逃跑。領導班子可以到另外一座城市重打鑼另敲鼓,帝都的兩千多萬百姓怎麼辦?他們往哪兒遷?留在帝都,萬一北戎人屠城怎麼辦?以他們的尿性,大機率會這麼做。如果帝都被屠成‘空城’,即便事後再奪回來,又有什麼意義?

“好一個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’,孫尚書,甩得一手好鍋啊。”女帝揶揄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臣,惶恐。”孫韜拱手施禮,心裡卻頗不以為然。

國難當頭時,大臣其實沒有皇帝那麼慌。

他們畢竟是打工的,換個老闆,一樣可以憑藉無敵嘴炮混飯吃。哪怕國家被北戎人佔領了,他們也要治理的不是嗎?以他們那點強盜思維,怎麼能勝任治理帝國的重任?還不是得請他們來。

皇帝是老闆,國破家亡時,也只有他們才會對結果負責。

“什麼叫‘巧婦難為無米之炊’?京城不是還有二十萬大軍嗎?”葉修實在看不下去了,這特麼都什麼人啊。

一群瓜慫。

“二十萬京軍,如何與八十萬北戎鐵騎抗衡?”孫韜撇了撇嘴,“靖海伯大概還不知道北戎人的厲害吧?”

“你說說看,有多厲害?”葉修冷冷一笑。

“當年我鎮守北峪關的時候,經常和北戎騎兵作戰,親眼見過一支數十人的北戎騎兵小隊,追著數千東華官兵砍殺的場面……其悍勇狠惡之處,遠非我東華士兵所能及……”

“所以呢?因為北戎人很兇惡,打仗很厲害,所以聽到他們打過來了,你們就嚇尿了,第一反應就是逃跑,是這樣嗎?”

“這不是逃跑,這叫戰略性撤退!”溫禮仁糾正道。

“逃跑就是逃跑,何必給自己臉上貼金?”葉修譏諷道:“我聽陛下的線報中說,北戎人一路燒殺搶掠,‘以戰養戰’,殺我東華百姓如殺雞狗,假如我們撤退,誰能保證北戎人不會屠城?京城兩千萬百姓,何其無辜?”

“為了大局,舍卒保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”明王姜譽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