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想想現在,她不再被他的一舉一動牽扯,他對自己好,對喬意柔好,對任何人好都無所謂。

秋思也不再因為那些情緒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,她平和下來,重新成為自己。

唯一一個變化,就是喜歡一個人,讓她的冷淡氣質上籠罩一層溫暖的光芒。

但是當然,她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再難過,因為那樣就不叫喜歡了,但是她能做到,她不再因此影響自己。

她不再是風箏線上的風箏,命運掌握在放風箏的人的手中。

心緒是前所未有的放鬆,睏意來襲,她緩緩闔眼。

在眼眸還殘存最後一條縫隙,天光還能進入時,隱約中,一團模糊的光霧裡,彷彿,謝吟年的眼睛在眨動。

——

晚上晚自習,數學老師講題,滿黑板的板書密密麻麻。

臺下的學生幾乎找不到一個低頭的,個個挺直脖子,連視線投向的方向都如出一轍。

這個點,全校黑燈,周圍安靜得聽得見鳥叫聲。

外頭天黑風冷人安靜,只有高三班級所在的那三層教學樓是燈火通明。

教室裡,天花板上九盞吊燈,手邊厚厚一摞試卷,臺上老師不辭辛苦的講解,臺下一雙雙困到即將闔眼卻仍然求知若渴的眼睛。

這一刻,在紙上飛舞旋動的不是筆,是一個個飛往夢想未來的身影。

次日早晨,六點是高三第一輪早自習。

秋思到教室時,謝吟年已經到了。

秋思坐到位置上,把包裡東西翻出來,利落地收拾好。

她埋頭把東西往外掏,掏著掏著,掏出一個麵包。

謝吟年看見了,問她:“你沒吃早餐?”

“吃了。”秋思又看了眼桌上的麵包,表情很疑惑,“我也不知道這個麵包什麼時候放進去的。”

謝吟年拿起麵包,看了眼保質期,“還沒過期。”

“你要吃?”

謝吟年伸個懶腰,目光渴望,“可以吃嗎?我沒吃早餐。”

秋思笑了笑,“你吃唄。”

謝吟年早就來了,做了一早上題,早就饑腸轆轆的。

他利索地撕開包裝,一頓狼吞虎嚥,饑餓感稍微得到緩解。

他一邊吃著麵包一邊跟秋思聊天,“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?”

“說什麼?”秋思撕開筆芯包裝,塞進筆裡。

“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我今天要早點來教室,就不吃早餐了?”

秋思把筆旋緊,蓋好筆帽,“有說嗎?我沒聽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