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思終於不受拉扯了。

情緒卻瞬間崩潰,她還是在謝吟年面前哭了起來。

謝吟年眼見秋思突然低頭,把頭埋進了手臂,肩膀也開始抖動,但沒聽見聲音。

他手足無措起來,手顫抖地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,指腹剛有一點衣服料子的觸感又立刻彈開了。

“你沒事吧?”

秋思比他還要慌張,昨天傍晚哭過後她覺得自己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掉眼淚了,卻沒想到眼淚來得如此沒道理。

她抬起頭,拿手背蹭掉眼淚,更不敢去看他。

“就是生病……又加上這幾天倒黴……心裡難受。”剛哭過,秋思說話還斷斷續續的。

謝吟年也明白,他也親眼見證著她昨天倒黴全過程,知道她心裡也很委屈。

謝吟年遞了張紙給她,兩人一整晚都沒再說話。

秋思知道心裡的弦斷了,她一整晚都心情複雜,她其實最該慶幸終於斷了,但又不自主地希望接上,想法一冒出來又立即阻止自己發散思維。

秋思情緒宣洩了一小會,晚自習平靜很多,她溫柔地勸慰自己,又狠狠地警告自己:如果一個糾結結束,又進入另一個糾結,那就是萬萬不該。自己絕對會第一個懲罰自己。

當然,糾結至此,她的確精疲力盡。

她從來沒有回頭一說,只是有兩條路,沒有對錯之分的兩條路,既然如此,其實怎麼走都是好,只要沒後退。

海水席捲而過,是短時間的熱情,而最終需要面對的細水長流的人生,成為一段漫長的接受過程。

至於如何接受,強迫也好,欺騙也好,主動也好。

——

隔天早上,秋思到教室上課。

來到座位旁,秋思跟謝吟年眼神無意地交彙,秋思的目光淡然,甚至有些陌生,像對待初見的人一般,隨即更是很快移開視線。

昨晚秋思躺床上,心裡很平靜,算是邁過了這個坎,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立即恢複如昨。

邁過去是如釋重負的決定,但心理上的接受無法隨即同步。

當然,她永遠不可能再恢複如昨。

今早秋思來得晚一些,剛剛課代表剛組織大家交作業本,來得早的同學已經交過了。

謝吟年提醒她,叫她自己交到課代表那去。

秋思應得很輕,她手裡忙活著,正弓著身體掛書包。聽見他喚她,本能仰頭,但又很快垂頭,視線只是投向他的方向,但卻並不聚焦看他。

秋思這段時間好像都沒有這樣對待過謝吟年,她要不不看,要不就盯著他臉看,很久沒有以這樣逃避的姿態對待他。

她心裡忽然感到失落,卻也沒有辦法。

謝吟年見她面色不佳,便問她:“你感冒還沒好嗎?”

聞聲,秋思失落中多了一絲悵然。

秋思說:“已經好了。”

但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,她又道:“但還沒有徹底好全,人還不是那麼舒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