盔甲

下午,謝吟年坐在座位上寫幾何題。結合邏輯推導和空間聯想,卻怎麼也推不順。

好像也不是能力問題,自己明明已經有了想法,順著往下走,這題就明晰了。

然而推到一半,總是被打斷。

謝吟年幹脆停下,心想今天到底還有什麼事沒做,讓自己一直掛念著。

但一天的日程安排理一遍,發現自己並沒有其他事情。

謝吟年搖搖頭,莫名其妙,總覺得少了點什麼。

第一節課上課鈴響了,片刻,數學老師進來上課。

課前照例先問缺勤情況,謝吟年這才驚覺自己旁邊少了個人。

原來,自己今天少做的事是沒有起身讓座。

謝吟年舉手示意,說自己同桌沒來。

應該是秋思提前叮囑了黎歡,這會黎歡出聲解釋,說秋思請假了。

出勤情況正常,數學老師開始上課。

——

秋思昨晚就覺得嗓子發幹,到今早,迷迷糊糊間嚥了下口水,發現嗓子如刀割一樣的疼。

上午都還好,只是嗓子疼,也不影響去上課。

結果中午午休起床,秋思頭昏腦脹,坐起來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,一站起來就打了個趔趄。

秋思沒法勉強自己,這學實在上不了了。

跟何延清請了假,隨後又囑咐了黎歡,秋思吃過藥後就在寢室睡了一下午。

到晚上,秋思睡一覺起來,雖還是有些頭疼,但自己估摸著強打起精神,也能上晚自習。

於是到食堂喝了碗粥,又去醫務室再買點藥,進了教室上自習。

謝吟年到教室的時候,秋思早到了。

謝吟年匆匆瞥一眼秋思,看樣子就知道應該是生病感冒了,還很自覺地戴上了口罩。

第一大節地理晚自習,地理老師速度很快地講了兩張卷子。

秋思拼命地想跟上老師的節奏,卻怎麼也跟不上,一節課下來,秋思覺得頭痛欲裂。

傍晚買藥時,校醫囑咐她最好三個小時後吃一次。

秋思照做,將感冒藥倒進玻璃杯,隨後去飲水機接水沖泡。

秋思沒料到飲水機的開水溫度能有這麼高,泡好的藥暫時還沒辦法入口,就沒旋上杯蓋,杯口敞開放在桌角晾涼。

秋思也沒精神做其他事情,一隻手彎曲撐在桌上,用手掌託著腦袋,後背倚著牆,雙目失神盯著那杯藥。

周圍的課間打鬧喧囂都跟她無關,她就坐在她的角落裡,守著她這杯藥。

一瞬間,光影被遮擋,投下一道黑色陰影,秋思眼睜睜看著玻璃杯有傾倒之勢。

秋思反應再延遲也抵不住本能的驚嚇,慌張拿手去接。

一杯滾燙的藥從手心流過,秋思猛地縮手。緊接著,秋思聽見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。

秋思整個人一瞬間清醒過來,連忙起身。

手上滴著粘膩帶溫度的藥,地上一攤混著藥的玻璃碎渣,桌上也不可避免地淌著藥。

秋思一瞬間又懵了。

但沒來得及呆滯,因為謝吟年拽著她的手臂,擰著眉頭說:“你先去拿水沖一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