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桌之間,一點點多餘的動作都會被對方以餘光捕捉。

秋思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,只用餘光碰碰他。

轉而抬頭,瞥見了許多光明正大投來的目光,而自己只能偷偷的,好像有些不公平。

但秋思沒想到的是,這或許是上天給她的另一種公平。

每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叫做課後服務課,偶爾老師霸佔了去講題,但大部分還是給學生自習。

沒有老師看管,大家也都在自覺完成作業,這節課的學習氛圍一直不錯。

這節課理論上是應該保持安靜的,但他們終究是文科班,也允許小聲背書。

昨天課上,政治老師提了個新要求,說以後背書就同桌間互相背,都去組長那背實在是耽誤時間。

秋思當場聽著就覺得頭大發愁。

謝吟年在班上的成績一直是數一數二的,憑秋思的性格,坐在他身邊就已經充滿自卑感,遑論跟他産生交流。

自己的任何想法曝露在他面前,她都覺得是自己不知好歹。

秋思無聲背誦著政治,總是被這時不時冒出來的想法打岔,效率極低。

秋思將手指插入發間,臉向著牆面,煩躁得一直在哼氣。

時間轉瞬即逝,從不多做停留,一節課結束,班長通知大家可以去吃飯了。

謝吟年整理好書本,和白擎幾個約著吃飯去了。

幾個人排隊出校門,想著晚上吃什麼,最終決定去吃過橋米線。

學校對面有家過橋米線,量大菜多還很便宜,學生們經常光顧。

等謝吟年他們到,店鋪已經擠了不少人。

下單後等待了許久,才終於上餐。

一張桌子放著四口砂鍋,霧氣騰起,香氣撲鼻,幾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拿筷子開動,埋頭嗦粉。

謝吟年沒急著吃,拿起醋罐往碗裡倒。

倏地一聲髒話把大家的頭拎了起來。

白擎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,“操,你酸堿失衡啊!”

桌上的其他兩人聞聲抬頭,齊刷刷看向謝吟年。

謝吟年倒醋的手頓住,沒去迎接那兩人的目光。

他沉默片刻,就在大家以為他生氣了時,他又輕微揚眉,跟朋友打趣般,笑說:“你管我吃多少醋,管得真寬!”

謝吟年神色松動,一副不在乎的模樣。

卻還是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醋罐。

吃完晚飯,白擎他們還不急著回學校,謝吟年沒跟著他們,獨自回了學校。

邁進教室,沒急著坐下,謝吟年拿起水杯,到教室後面的飲水機打水。

落座,喝了一口水,保溫杯咔擦一聲蓋上。

秋思等著這一聲動靜結束,輕緩地把頭轉向他那邊,溫聲問:“我現在背政治,你方便嗎?”

謝吟年接過她的書,點點頭,示意她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