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廁所為什麼要往林子裡跑?”喬畫問。

宮野佑二回:“因為你是女的。”

喬畫:……好吧,理由很充分。

“那為什麼一聲招呼都不打?”喬畫又問。

“我很急!”宮野佑二忍不住跺了跺腳,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透過肢體語言來表現出焦急的動作。

江生問:“你還沒解決嗎?”

“啊!沒、沒有!”宮野佑二順著江生的話回答,看起來就像憋尿憋了好幾個小時的樣子。殊不知,他畫蛇添足的小動作早就將他出賣得徹徹底底。

“你既然沒解決,那剛開始為什麼要把褲腳往上拉?你既然解決了,那為什麼又要做出很著急的樣子?”江生雖然不是周青那樣的行為學家,但是這點基本的小破綻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。

“為什麼要說謊?”他牽著喬畫逼近宮野佑二,低沉的聲音聽起來不容反駁。

“別過來!!”宮野佑二往後退了幾步,語氣充滿戒備。

怕進一步刺激到對方,喬畫拽住江生的手停在原地,語氣盡可能溫和地問:“宮野,發生什麼了?”

宮野佑二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綠豆眼突然黯下去,盛滿了驚慌失措等情緒。

“他被感染了。”

就在喬畫猜測宮野佑二到底發生了什麼時,江生十分肯定地開口給出了一個答案。

“真的嗎?”喬畫目不轉睛地盯著宮野佑二,想親口聽他承認,“不是已經退燒了嗎?”

宮野佑二抱著頭蹲在地上,情緒剎那間崩的稀碎。在此之前,他也和喬畫一樣抱著僥倖的心理,安慰自己或許只是感冒引起的發燒。畢竟在海里泡了那麼久,發個燒也是情理之中。直到……

他脫了手套,拉開了隔離服的拉鍊,露出一條手臂。

電筒光照在他的手臂上,隔著數十米,喬畫看到他的小臂又紅又腫,區域性面板凸起,像久治不愈的潰瘍。

雖然看不清楚具體情況,但喬畫光靠著腦補也知道,那上面一定覆蓋著無數個小水泡,最多等到明日太陽出來時就會潰破,滋水淋漓。然後瘡口下陷,邊緣形成缸口。再過幾日,瘡面就會呈現出灰白和暗紅交替的顏色,流溢位灰黑或帶綠色的膿水。

臭穢不堪的毒水會讓瘡口愈腐愈深,直至外肉脫盡,可見脛骨。然後再蔓延至全身,最終……真菌會擴散到血液、大腦或心臟,導致各種器官衰竭而死。

“對不起!”宮野佑二跪在地,聲音弱如蚊蠅。

這一路上,江生和喬畫都沒有穿隔離服,還扶著他走了那麼遠。如果他確診了七級真菌,那麼……

喬畫和江生對望了一眼,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先安慰宮野佑二還是安慰自己。

“那個……臨時疫苗應該有用的吧?”喬畫還是決定先安慰宮野佑二,“就算是確診了,從面板開始潰爛到死亡,至多也還有十一天,四捨五入就是半個月。冷靜一下,會有辦法的。”

“什麼辦法?”宮野佑二抬起頭,一時之間連哭都忘了。

喬畫要是知道,也不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了,她尷尬的扯了一下唇角,把目光投向江生。

江生:“……挖個坑把自己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