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這個隊伍組織起來的時間不長,但大家對她的印象都很好,就連高揚這樣的刺頭都願意聽她多說幾句。

她明知道救援隊趕來的機率微乎其微,還是承擔著壓力,保持著樂觀向上的心態帶給眾人活下去的希望,活力四射像個小太陽。

小太陽身上有光,江生就站在被光照耀過的地方。

過了半晌,他悶悶的應了一聲“哦”。

喬畫:……就這?

敢情她剛剛那番掏心窩子的話,就說了個寂寞?

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遲鈍到這種程度的?

喬畫翻了個白眼,拿著測溫儀追上宮野佑二,“來,複查一下溫度。”

江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,只當是喬畫性格跳脫,他跟在喬畫身後走過去,聽到測溫儀“叮”一聲後,報出溫度:“38.2℃。”

還處於發燒狀態,不過這個溫度不至於讓宮野佑二再度昏迷。

“應該是之前的退燒藥起了作用。”江生說。

“暈不暈?”喬畫對宮野佑二道,“暈的話就走慢點。”

南歌他們已經到了裂谷邊緣,應該暫時不會再往前走。

可能是心電感應,喬畫剛想到南歌,南歌的聲音就從通訊器裡傳出來:【你們走出胡楊林了嗎?】

喬畫看著越來越稀鬆的樹木:【應該快了。】

南歌:【我們在西南方向,下風口處。你們出了林子應該就能看到我們。】

喬畫問:【找到過夜的地方了嗎?】

那頭沉默了一會兒,才傳來南歌凝重的聲音:【你們……還是先出來再說吧。】

直覺告訴喬畫,那頭一定發生了什麼難以描述的事情。

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兒女情長,喬畫正經地拍拍宮野佑二的肩膀,“走吧,我覺得你能行!”

被特別鼓舞過的宮野佑二瞬間打滿雞血,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喬畫身後,兩個人走出了一個連隊的架勢。

江生搖搖頭,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正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
前方的胡楊樹越來越少,只剩下零星幾顆生命力比較頑強的還紮根在沙地裡。被風沙掩蓋後的樹樁像倔強的老將軍,被腐朽的樹根纏繞成無比扭曲的形狀。

失去的樹葉遮擋的天空像是被一塊深灰色的幕布蓋住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喬畫不經意間抬頭,藉著黃昏的天光,看見了一個黑白混雜的山頂。

“是積雪嗎?”喬畫指著遙遠的山頂問江生,總覺得見多識廣的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正確答案。

江生微眯著眼睛打量片刻,太弱的光線阻礙了他的判斷,但直覺告訴他,那不是普通的雪山。

他往前走了幾步,突然拿下防疫面罩。

空氣裡刺鼻的氣味似洪水猛獸一把洶湧而至,衝擊著他的五感。強烈的臭味燻得他不受控制地彎腰乾嘔了一聲。

“你幹嗎?!”喬畫衝過去,幫他扣好防疫面罩。

江生扶著她的肩膀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
“不是雪山,”他十分肯定地看著喬畫說,“我們選錯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