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蕾眼睛一瞪,一劍使出,只聽激盪之聲不絕,卻是數枚金花接連被她掃落在地。

於承珠知道這是師母不服老,可是她到底受傷了,不知道嚴不嚴重。

師母在鬧脾氣是一回事,她難道還跟著鬧不成。

於是於承珠伸出手去,打算把雲蕾拉過來,不讓她再胡鬧了。

可是雲蕾的身法迅疾,於承珠才伸手,她已經飄開,於承珠的手指差一點就碰到她的衣袖。

於承珠無奈,只有去追著師母,誰知道她才踏出一步,地上可全是被掃落的金花暗器,金花的邊緣被磨得鋒利,於承珠一腳踏下,金花頓時刺透弓鞋。

於承珠出門只是來散步,雖然帶著兵器,可沒有穿上藏著利刃的刀馬鞋,本來就是自己家裡,帶上兵刃也是隨意,穿的鞋更是尋常的弓鞋。

可誰知道,這時候穿不穿特製的鞋就有了講究,如果穿著暗藏利刃的鞋,根本不足為畏。

而尋常的弓鞋則不然,於承珠只覺得一陣錐心之痛,原來是金花穿過鞋子,刺入她腳心的湧泉穴。

湧泉穴是人體要穴,這一下於承珠痛得眼前一黑,腳一軟,膝蓋眼看著就要著地,這一著地,要是再碰到金花暗器,只怕經脈就會被割斷。

於承珠勉強咬牙,出於本能,伸手一探,本意是平衡身體,誰知道她手裡還拿著青冥劍。

這一劍無巧不巧,劍尖正刺透雲蕾的胸口。

於承珠平穩了身軀,借力起身,才站穩,卻驚見師母身前盡是鮮血,直挺挺地立在自己面前。

這一下於承珠驚得不輕,只把她唬得三魂不見了氣魄,身子盡在顫抖。

這是什麼光景?怎麼無緣無故地師母會撞在自己的劍尖上。

於承珠哪裡還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如果說張翕之死,她已經不願意面對,那麼雲蕾重傷,更是讓她恨悔不已,她愣在當場,不但話說不出來,連呼吸都不由得停頓了。

都不知道過了多久,於承珠的神智才恢復,心道:“不管怎麼樣,先看看師母再說。”

於是強自收斂心神,可是自身昏昏,如同夢中。

這真的是夢,那就好了。

於承珠苦笑了一聲,把青冥劍收了,然後過來扶著師母,哪怕先幫她止血也是好的。

可憐於承珠心神慌亂,復又迷茫,恨不得這件事壓根兒都不曾存在。

而她卻要勉強自己去直面,去應對。

她搖了搖頭,要鎮定心神,這時只見一條白影悄然而立,月光把影子拖得很長,都不知道來得多久了。

於承珠驚詫得心都要跳出來了,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來人。

偏偏這時候舌頭還不聽使喚,居然喚道:“師父!”

聲音平靜如常,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發生,就跟往常一般無二。

可是這一幕居然被張丹楓清清楚楚地盡收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