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承珠大吃一驚,急忙“大彎腰,斜插柳”,堪堪避開時,只覺得臉頰一寒,繼而胸口一冷。

卻是雲蕾一劍從於承珠的臉頰前削過,雖不曾傷及肌膚,可幾莖秀髮已是隨之而斷。

然後劍勢未已,一直劃到了於承珠的胸口。

好在只是挑開了她的胸衣,並未劃傷肌膚。

可於承珠已經是一身冷汗,暗道:“真要把張翕之死算在我頭上,要我償命嗎?”

如此一想,心頭不忿,於承珠思忖道:“為了翕兒,我也悲傷自責,就因為她死了,非要拉我陪葬嗎?”

她一咬牙,心道:“她不是我的師母,是置我於死地的仇人。”

如此一來,於承珠奮力而戰,論到劍法的純熟,自然是雲蕾稍勝一籌,可是於承珠年輕力健,加上她又愛花心思去琢磨武功,所以她的劍招比起之前雲蕾的傳授,更有細微的變化,是融入了她的心得。

雲蕾看得連連點頭,心道:“看到你如此修為,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。”

她一招“大鵬展翅”,大開大闔,於承珠的身周全部籠罩她的劍光之下。

於承珠一個轉身,想要施展“穿花繞樹”的身法避開,可是雲蕾早就知道她的應對,一把青鋼劍如影隨形,緊緊跟隨。

於承珠驀然心動,暗道:“我何不用暗器呢?”

危機關頭,保命乃是本能。

於承珠心念電轉,中指一彈,“嗖”的一聲,一朵金花應聲而出。

雲蕾一怔,不曾想到這時候於承珠居然用上了金花暗器,她是一腔怨憤,想要發洩喪女之痛,同時藉以避遁,所以雖然出招猛狠,可並沒用多少頭腦。

而於承珠為了自保,不得不鬥智鬥力。

雲蕾冷笑道:“都是我教你的,你還拿來對付我!”

她長劍一掠,“嗤”的一聲,一朵金花被她打偏。

於承珠聽得心頭火氣,忍不住道:“是啊,我的什麼都是你的。”

她也是被逼的口不擇言,“嗖”的一聲,第二朵金花又發出。

本來只是和師母的比劃,用不著連兵刃帶暗器的,可是多日來的容忍,加上情志不舒的懣鬱,再加上被雲蕾一逼,於承珠也忘形起來。

雲蕾長劍劈出,第二朵金花被她劈落。

於承珠索性把十二朵金花接連發出,金花燦爛,方向各自不同,於承珠隨意撥彈,金花的變化盡在她手底下。

這時候於承珠才明白,為什麼她要習練這門絕技,什麼都不是自己的,自己到哪裡都是身不由己,而只有這一刻,她彷彿站在棋盤前,在操控棋子,這時候有了掌控感,也有了安全感,自己是一個人了,而不是任意擺撥的棋子。

所以於承珠越打越有精神,越打越是來勁。

雲蕾雖然火氣大,可到底氣血虛,加上年齡上去了,體力不支,哪裡禁得住連續地鬥智鬥力,這樣更耗心神。

一個不小心,只聽“嗤”的一聲,一朵金花劃破了雲蕾的衣袖,於承珠瞧得真切,金花的邊緣上,隱隱帶著血跡。

於承珠大驚,這時候只聽“啊”的一聲,卻是雲蕾肩上中了一枚金花。

於承珠道:“師母,我們罷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