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後,回京隊伍還是啟程了。

不過隊伍中多了一路兵馬,永樂世子同行。

他要求將公主關押在馬車上,由他負責看管,還在人家的地盤,且他隨行的人馬更多。迫於他的淫威,官員莫敢不從。

馬車上,長歌與万俟牧言大眼瞪小眼。

“你怎麼來了?”長歌詫異道。

車內一陣安靜,万俟牧言瞪著長歌,她扭頭看外頭風景,万俟牧言揚起一邊的眉,側光之下,衣料映著他的眉梢也氤氳淡藍,他靜靜道:“我怎麼就不能來?”

長歌不答。

他哄說:“你在生氣。”

長歌打起了哈哈:“還好,還好。”

“那好,那便歇著吧。”他說著微眯起雙眼。

“万俟牧言!”長歌想想,實在是憋不住這口氣。

“怎麼了?”他睜開雙眼,眸光深深。

“你為什麼要跟來?”她氣呼呼的問。

“你為什麼要去京城?”他反問。

“你明知故問!”

“我只是沒想到你竟這樣固執,到底是我不懂你。”他輕輕嘆息道。

“我知道,你們不會幫我。”

“是,事已至此,無力扭轉。”他答。

“是無力扭轉,還是不想扭轉。”她步步緊逼。

“這有區別嗎?”他淡淡地回道。

長歌鼻子一酸,眼淚湧了上來:“你們坐視不管的,是我要守護的。你不懂。”

“我懂,我也有我要守護的。”

長歌愣住,又強顏微笑:“你守護的方式就是坐視不管。”

他輕嗤道:“你說著暻瑄的江山?還是瑄禎帝的龍體康安?這是你要守護的,與我無關。”

“怎麼就與你無關了,國家興亡匹夫有責。”

他放沉了口氣:“你這樣維護他,沒準,他根本就不想見到你。”

“為何,怎麼會,怎麼可能?!”長歌三連發問。

万俟牧言不答,她緊接又問:“他還是懷疑我母妃嗎?還是不相信她嗎?我可以解釋清楚的,只要他給我機會。”要不是長歌被銬在馬車上,這會她早撲過去扒住他的衣襟說這些話了。

“皇帝軟弱,但他不蠢。你以為罪魁禍首是皇后,或許不然。你有沒有想過,或許你才是橫亙在他與你母妃之間的痛呢?”他鄭重了神色,定定的看著長歌,眸子幽深漆黑。

長歌雖有疑惑,但不敢去想。

他的眼神過於懾人,看的長歌心裡發毛,看了好一會兒,他才緩緩開口:“帝王的感情從來都是最難琢磨的。你不能用尋常的小女兒心態去揣摩,太過自作聰明瞭。”

“帝王也是人,不過是七情六慾被權利與慾望粉飾的人。沒有你說的這樣神乎其玄,不過你說得對,我是不懂他,我也不懂你,你有話為何不能與我說楚清道明瞭。還是駱沅朗簡單……”長歌冷冷一笑,挑釁地看著他道。

“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。”他迅速打斷長歌的話,臉色淡淡的,但語氣頗有幾分不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