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出門就得避開門口兩個看守。

春三娘倒也不是不讓她出房門,反正只准在前院後院裡轉悠。

轉悠就轉悠吧,這兩漢子還會寸步不離的跟著。

她想出去,又甩不脫這兩人,只能帶著他倆往春華樓姑娘的房裡邊躥。

這樓裡苗女多,苗女來來往往,蒙著個面簾,不是自家樓裡的人都分不清誰是誰,其實是這個樓裡的人也未必分得清楚。

所以春三娘想了個法子,在苗女的面簾上加一個特殊的印記,印記對應名字。如果被攔住,問到名字與面簾上印記不搭,那百分百就是外敵入侵了。抓起來一頓嚴刑拷打,再處理了。

可沒想到的是,春三娘提防著她這手。姑娘們那都跑遍了,誰也不肯相幫。只說要是春三娘知道了這事,就會趕她們離開春華樓,三娘向來說一不二的。

A計劃失敗。

那隻能用planB了。這個是宋青蘿來告訴她上元節駱沅朗會在後院門等她的時候,她就開始盤算了的。

自那以後宋青蘿總是會帶酒來看她,她也會天天拿了酒去去房門口找看守嘮嗑,她本就屬於特別能侃的人,一兩天就跟他們混得很熟絡了。不過這些酒度數都低,一大壺下去,不過微醺爾爾。

到上元節這天,她拿出一瓶果酒招呼他倆進屋說話,因為在樓裡逛了大半天,兩人已是口乾舌燥,看到有杜康酒莊家的猴兒釀,自然是不客氣了。

因為長歌傷才好,春三娘不讓她喝酒,這看守大哥也是知道的,自然長歌是以茶代酒,三人圍坐在桌邊擺龍門陣,一直到日暮西斜,到春華樓燈火通明,門庭若市時節。

長歌又搬出來一罈子流霞來,這倆大哥眼睛都直了,流霞也算是杜康酒莊的上等美酒了,這樣一罈就是十兩銀子,抵他們半年的月錢了。

一壺加料流霞下去後,兩人終於爛醉如泥。

長歌也懶得費那力氣把他倆搬到門外擺好姿勢了,她提起裙襬就往後院門去,只是此時後院門雖無看守,但院門也被鎖的死死的。

按照一貫的古裝劇套路,牆邊必然有棵歪脖子樹才對,可是春華樓後院沒有。急得長歌如熱鍋上的螞蟻,一邊叨叨“怎麼辦怎麼辦”,一邊琢磨著法子。

這時,院門外頭的駱沅朗聽到了動靜,便詢問:“院內是哪位姑娘。”

長歌一聽這聲,就在地上撿了塊趁手的石頭,用盡力氣往聲音來源處一拋。

沒聽到“哎喲”聲,外頭就沒了動靜。

長歌貼耳在牆上聽了一陣,心裡一咯噔,完蛋,該不會被砸死了吧。

突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,落到她面前。

他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,手持摺扇,徐徐幾步走近:“長歌,別來無恙。”

長歌最看不慣他這副矯情做作的樣子,眼珠子一翻:“恙不恙的不多虧你了?反正跟你挨邊的就沒好事。”

這回他倒也不拌嘴了,滿臉愧色道:“是,是我的過錯了,是我連累你受苦了。”

“你知道就好。不過你也沒賺,賠了銀子還沒了夫人又捱了打,我姑且原諒你這一回了。”

“對啊,我又沒了夫人,長歌可願意……”

眼看他又要煽情了。

長歌急忙出來踩了剎車:“快走吧,夜遊就要開始了。話說,你這麼輕輕地一跳,就能翻過這麼高的圍牆,你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?”

他雪白的面板微微發紅,赧色道:“你准許嗎?你要准許了,我以後都翻牆來找你。”

“痴線。”長歌冷笑,白了他一眼道。

“什麼意思?”

“沒什麼意思,走不走?再不走三娘可發現了,到時哪裡都去不了了。”她催促道。

“行,那你抱我,還是我抱你?”他張開雙臂道。

“我抱你媽個頭,揹著我。”她啐道。

駱沅朗傻嘿嘿一笑,背過身去,蹲下來身子:“那你可要扶穩了。”

“不管,你要摔著我,拿命來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