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養了近一個月,屁股和大腿根上的傷早就養好了,只是春三娘就是不讓她下床來,衣來伸手飯來張口,洗頭洗澡擦身有人伺候,長歌都被養胖了一圈。

想著明兒就是上元節了,長歌有些激動得睡不著覺了。聽著外頭的梆子聲,數著水餃來催眠。

門卻敲響來了。

長歌坐起來身,警覺的問:“是誰?”她心想,難道駱沅朗大半夜就摸進來了?

“長歌,我是三娘。”春三孃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婉轉,如夜鶯出谷。

“來啦來啦。”長歌衣服也不披,趿著鞋子就跑去開了門。

春三娘舉著燈站在前頭,她後邊還跟著高個的万俟牧言。

“牧言哥哥,你也來了!”長歌欣喜叫道。

万俟牧言將手放在唇邊,示意長歌噤聲。長歌吐吐舌,讓開身,將二人迎進來。隨從與門口的守衛一併在門外等候。

剛放下燈,春三娘瞥了一眼長歌胸前,臉色頓變,拿披風往長歌一披:“鬼丫頭,也不怕著了涼,穿這樣單薄就來開門。”

長歌推脫不了,只能乖乖拿披風將自己包裹好,走去簍子邊夾起一塊炭加進火盆裡:“不冷不冷,你看屋裡的火燒得多旺。你們倆深夜不睡,跑來我這,是有什麼好事嗎?”

春三娘看了看万俟牧言,才道:“明日上元節,殿下整日都脫不開身,不能來作陪,所以今夜過來與你說說話。”

“用不著,用不著,幹嘛這麼客氣啊。來來,坐吧。”長歌坐到桌前,給他倆倒了水。

那万俟牧言奇奇怪怪的,自進來起,就沒啥動靜,只是低著頭,面有赧色。

半晌,他突然道:“長歌已然及笄了?”不知何時起,万俟牧言也改口叫她長歌了。

春三娘輕咳一下。

長歌答:“對呀,你不是參加過我的生辰嗎?辜月十一。都過了好久了,你要給我補去年的生辰禮嗎?”

他抬頭,溫言道:“你想要什麼生辰禮?”

聽他這樣問,春三娘扶額搖頭嘆道:“你不要問她這些,問就是要錢。”

“嗯?”他疑惑看向長歌。

“對啊對啊,問就要錢,我現在啥也不缺。就缺錢。”長歌嘻嘻一笑。

他看著她明媚的笑顏,卻是心疼。他自是知道她要錢做什麼,但他偏又什麼都不能說。

“長歌要多少?”他笑問。

“你真給啊!”長歌驚道了。

“是啊。只要你要的,我自然想盡法子給你。”

長歌連忙擺手,滿臉堆笑:“別別別,別這樣,這樣顯得我特別沒用,不是靠跟別人要錢就是靠訛錢。我現在攢了一千六百多兩,一千兩是宋若嬋給的,剩下五百兩是宋青蘿分成分的,還有近百兩是跑腿掙的。現在她那裡生意特別好,果然青樓姑娘是最好的招牌了。”

“你的外賣生意還在做嗎?”他問道。

“你也知道外賣啊!誰說給你聽的,三娘嗎?”

春三娘在她額頭輕輕一點:“鬼丫頭,還能有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