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績面有羞愧之色:“公主,人各有長,我雖入宮比他早,但他為人處世比我通達的多,別看琮漁話不多,在這宮裡反而是話越少的人心越明。”

“呵呵,你倒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
王績訕笑。

不羨手一揮:“那行吧,那咱們先回去。”

王績邁小碎步跟了上去。

二人回漣漪宮途中是要繞過牡丹園的,不羨突然想到了什麼,便問王績:“牡丹園的曼陀羅開在哪?你帶我去看看。”

“曼陀羅?”

不羨解釋:“就是山茄花。”

“喔,沒了,從四皇子……以後,牡丹園的山茄花都連根拔起,焚燒殆盡了。”

不羨又問他:“那這種花是誰栽種的?明知它全身是毒,皇宮又是個是非之地,這不是別有用心嗎?”

王績又細細想了下,才答:“記得……當時皇上也想到了這一點,於是上到內務府大總管下到花匠採辦都審了個遍,但都說沒有栽種過山茄花。這種花雖說都長在牆角處,但其花朵大且豔麗,花期在……正好就是現在這個時候,現在已是菊月,花期在菊月的草木雖不少,但也不能掩蓋了山茄花的風采的,所以定是有花匠發現了的,至於為何不上報且又為何沒有趁早剷除,奴才就不知了。”

菊月就是九月。

不羨冷笑,但未言語。有些事情都不需道明瞭,試問這後宮由誰來執掌。好一招未雨綢繆,借刀殺人。

忽聽身後有氣喘吁吁之聲,不羨停住腳步回身一看,卻是範柒追來了。

範柒喘著粗氣撲上來行禮,王績將他扶起。

不羨吃死老鼠的氣頭還沒過,看見範柒就沒好氣:“你來幹什麼?又是來提醒我太子又要耍什麼損招?”

範柒甚是無辜:“這些公主不是不讓小的說嗎?您說您要是知道了,就演的不像了,怎麼樣我乾的不錯吧,公主放心,這耗子是昨夜才打死的,我反覆清洗乾淨,應該是沒有異味了。”

不羨氣血翻湧,頭腦發脹,只想弄死眼前這個不明所以還妄想邀功的草包範柒。手腳發抖的找了一圈沒找到趁手的工具,只能撿了根樹枝就往他身上抽去。

抽了兩下,範柒嗷嗷叫了兩聲,不羨又氣急敗壞扔掉樹枝:“打疼了沒有?我氣著呢,你別來惹我,別以為你洗乾淨了耗子,我就原諒你知情不報,就會賞你。”

範柒摸了摸身上,找出一個紙卷,雙手呈給不羨:“沒有沒有,我是來給公主送這個的,公主不是讓我每次隨太子去鳳鸞宮請安時,留意有哪些太監在殿外做灑掃等粗活,哪些在內殿侍奉或當值嗎?小的察看打探了數日才整理了這份名冊。今日故意落下兩本書未帶,趁著太子差我回興德宮去取,才得以將這名冊交給公主。”

不羨忙接過名冊塞進荷包裡。

範柒又掏出一捆紙卷:“這個是近些天的供詞。”

不羨又接過再三謝過範柒,範柒這才歡歡喜喜離去。

不料範柒前腳走,從不遠處的牡丹園裡走出來兩個人,他們均身著內侍服,且都相貌英俊。為首那位更是面如冠玉、風流俊逸。不羨心底一顫,他要是己方隊友就完美了。

可惜不是,不羨認識他,他是皇后身邊的寒池寒大總管。那日在皇上的平就宮扇了山月一巴掌,後又殺了個回馬槍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