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四目相對,寒池微微一笑,有如清風朗月。

如果不是他銳利如鶻鷹的眼神,和不羨差點以為他是一人畜無害的翩翩君子。

他走過來鞠手躬身行禮。

不羨不言語,繞著他倆轉了一圈:“寒大總管好啊,你身邊這個倒是臉生,介紹一下。”

“公主居然識得奴才,奴才受寵若驚。”寒池語氣平和,但這話從他的嘴裡出來,就特諷刺人了。

“認識你不是很正常嗎?你可是皇后宮裡的內侍總管。”不羨反問。

“奴才是幕月入宮,季夏才得皇后賞識晉為鳳鸞宮內侍總管。”

不羨咯噔一下,他意思就是他五月進宮,六月當的內侍總管,兩人中間並未有機緣碰過面。不羨總不能說在平就宮長生殿的龍床底下偷窺過他吧。

這種話哪能接啊,不羨只能繞開話題:“寒總管真是人才啊,入宮才月餘就從一個小太監平步青雲當上了總管大人。王績你多大進宮的?得跟人好好學學。”說完拍拍王績的大腿。

王績連連恭頭哈腰:“是是是,對對對。”

“這位又是誰?”不羨瞥到他身後一臉桀驁不馴的男子,劍眉桃花眼襯著微抿的薄唇,又是一個妖精。

他溫聲答道:“公主,奴才叫滄浪,在太學外與您見過的。”

“怎麼可能,對你這種帥哥,我們倆要真見過面,我肯定是過目不忘的。”不羨擺手道。

“那日情形與今日相似,公主與太子伴讀在太學外交談,我巡邏正好經過。”滄浪又答。

不羨大腦飛速運轉中,她與範柒私下通共見過三次。

“巡邏?太監也要巡邏?”不羨疑問道。

滄浪沉吟片刻:“上次與公主相見,我還是大內侍衛。”

不羨被哽到了,好好大內侍衛不當,跑來當太監。後又想,人各有志,這也沒什麼好置喙的,且要是能仕途如意,人生順遂,誰願意做太監。再一想,他也未必是太監,不但是他就連同這寒池,或許都是皇后的面首呢。想到這,不羨咧嘴笑笑說:“那祝願你同寒總管一般,能夠平步青雲,扶搖直上了。我還有事,先回宮了,你們再轉轉。”

二人齊說:“恭送公主”。

趕回了漣漪宮又跑到下人房內,琮漁正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。不羨將當日在平就宮見到皇后及寒池、山月一事都與琮漁說了。

不羨問琮漁:“那日山月是察覺我與父皇躲在了龍床底下的,他正要稟告皇后,卻被這寒池阻止了,你說那寒池是不是臥底?”

“臥底?”琮漁與王績異口同聲問。

不羨解釋:“就是明面上他是皇后的人,實際他是皇上的人或者太后的人,要不然他為何要幫我和皇上掩護呢?”

琮漁揉了揉眼睛,又打了個哈欠道:“不會。他可不是在幫公主和皇上,他是在救自己和山月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