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紀小姐息怒,還是那句話,凡事無絕對,國公大人許個承諾,也可得一份安穩。”吳冼笑意不減,又道,“其實自打你出現在這兒,我就知道國公大人另有囑咐,這個條件我很滿意,我在此靜候佳音。”

紀南柔冷哼了一聲,怒火中燒,片刻都不想再多待,匆匆移步離去。

梅蕭仁還等在大牢外,見紀南柔氣沖沖地出來,連招呼都沒給她打一個,腳步跟風似的,一溜煙地就走遠了。

丫鬟還在後面緊趕慢趕地追,“小姐,等等我……”

紀南柔主僕走後,一個獄卒從牢裡出來,簡單地與梅蕭仁稟報了一番。

剛才紀南柔讓丫鬟也在外面等候,其實是讓丫鬟盯著她,怕她跑進去旁聽,但牢房又不是個密不透風的地方,不適合說小話。

再說了,既然是她的地盤,自然有她的耳朵。

其實打從紀南柔來找她起,她就沒信過紀南柔的話,什麼吳家人的請求,什麼報恩,純屬瞎扯,紀南柔明明就是替魏國公來堵吳冼的嘴,甚至不惜以允婚為代價。

梅蕭仁覺得是魏國公太過謹慎,有些草木皆兵。吳冼怎會向她吐露魏國公府的秘密,他巴不得魏國公能扳倒楚鈺,讓她也沒個好下場。

紀南柔跑出上京府署才停下腳步,站在自家馬車前卻遲遲不上去。

丫鬟追出來,“小姐,你怎麼了?”

紀南柔有些發怔,讓她如此失魂的不是答應了什麼條件,而是吳冼說的那句“彼此彼此”。

她是為家世所累,與師兄之間猶如隔了山,她是急,但沒到手足無措的地步,因為他的身邊沒有女子,她從未想過如果他娶了別人為妻,她會如何……

吳冼今日的話猶如是當頭棒喝,將她從慶幸中敲醒。顧家一脈單傳,他怎可能終身不娶,。

紀南柔還在走神,在門外等候了許久的吳侍郎上前問道:“紀小姐,吳冼他如何?”

“他很好。”紀南柔只應言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,登上馬車離開。

吳侍郎稍稍安了心,在車下拱手,“謝過紀小姐。”

馬車走遠後,吳侍郎才回到一條巷子裡,對等在巷子裡的人行了個大禮,“多謝少將軍。”

葉知應道:“侍郎大人客氣。”

吳侍郎嘆息:“昨日我那般孤立無援,還招得他們冷嘲熱諷,只有少將軍不僅看我笑話,還向國公大人出主意,讓紀小姐出面見犬子,如此恩情,吳家定銘記於心。”

“義父身邊與相府稍有交情的人只有紀小姐,她與顧相是同門師兄妹,顧相應當會給她三分薄面。”

“總之多虧了少將軍。”

“至於認罪……”葉知也是一嘆,“吳兄犯案已是事實,他若不認,梅府尹看在侍郎大人的份上或許不會對他用刑,但隱月臺豈會袖手旁觀,那時吳兄會吃不少苦頭,唯有認罪能保一時平安。”

吳侍郎仍舊擔憂,“可是冼兒若認了,不就成死罪了嗎?”

“萬壽節將至,京城不能見血,如今定罪的死囚都得等秋後再處斬,這些日子,我們可另想想辦法。”

吳侍郎再次躬身作揖,“那就拜託少將軍了,今後少將軍若有用得上吳府的地方,我等定當為少將軍排憂解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