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南柔臉色沉了幾分,對吳冼的一語道破不予回答。

“我跟隨國公大人已久,即便不敢自詡對他的心意瞭如指掌,也很清楚他想要什麼,又怕什麼。”吳冼走到牢房正中站立,回過身又言,“你願意來看我,我很高興,你從前幾時將我放在眼裡過?就如同我沒將別的女子看入眼一樣。”

“你一句‘為了我’就想把你做齷齪事的原因歸結到我身上,想讓我與你一起擔那些罪孽?”

“紀小姐你的意中人是誰,整個京城都知道,難道你能擔保你有朝一日不會為了他而作惡?”吳冼笑嘆,“到時候你就不會說我齷齪,只會說彼此彼此。”

“絕無可能!”

吳冼淡淡道:“凡事無絕對,你如今的鎮定和隱忍源於顧相不近女色,哪天他若娶了丞相夫人,你會不恨,會不急?”

“別說了!”紀南柔捂住耳朵,緊閉上了眼。

“紀小姐,‘喜歡’二字能讓人瘋狂,總有一日你能理解我如今的喪心病狂!”

“夠了!”紀南柔厲聲斥道,如火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吳冼,“我爹讓我告訴你,你只需認罪,無需廢話。”

吳冼直問:“你們要我守口如瓶,我能得什麼好處?”

“活命。”

“我不出賣國公大人,國公大人就讓我活命,這是交易,算不得好處。”吳冼淡然一笑,“難道不該加點籌碼?”

紀南柔惱怒:“你別得寸進尺!”

“你應該知道,我人在大牢裡,犯的還是十惡不赦的重罪,將死之人,還有什麼豁不出去?”吳冼說得輕鬆。

“卑鄙!”

吳冼不惱,平和地答:“我本就不是君子。”

紀南柔已被吳冼激得怒不可遏,卻不能過分招惹於他,更不能一走了之,因為她爹讓她出面,是讓她安撫吳冼,必要的時候,甚至不惜給一個承諾……

她本想事先就讓吳冼答應守口如瓶,如此,她爹許的承諾便派不上用場,但她發現她沒法對此人笑臉相迎,話還沒說幾句,就已鬧成這副局面。

何況這個卑鄙小人像是吃定了她爹,根本不滿足於只活命。

“只要你守口如瓶,認下所有罪過別再折騰,我爹自會保你性命,還會在他功成之後……在他功成之後……”紀南柔好似說不下去,再次合上了眸子。

吳冼追問:“國公大人想在功成之後如何?”

“準了你我的婚事。”紀南柔一鼓作氣,心裡卻像有火在灼燒一樣難受。

吳冼面露驚色,“此話當真?”

“我爹豈會食言。”

“國公大人不會過河拆橋?”

紀南柔背過身去,只覺多看一眼他都刺眼睛,道:“事到如今,你愛信就信,不信也沒辦法,我爹已經表達了誠意。”

“那就恭祝國公大人早日功成名達。”吳冼拱手笑言,“其實他多慮了,我怎會向梅蕭仁多嘴,我與梅蕭仁撕破了臉,便是你死我亡的敵人,我向她告密,不是在助她加官進爵?”

紀南柔憤然指向吳冼,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