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知臉上沒有半分悲和怒,他剛走來就聽義父與他解釋:“葉知,柔兒剛才的話……”

他笑著拱手,“紀小姐說的是無心之言,孩兒不會往心裡去,無論孩兒與義父之間是何關係,孩兒都會忠心於義父。”

魏國公欣慰地點了點頭,“好孩子,義父沒有看錯你。”

“孩兒來找義父是想問問吳冼現在如何。”

“他已經答應守口如瓶,這也多虧了柔兒。”魏國公看向紀南柔,發現她還跪在地上,遂吩咐,“快起來。”

外人面前,顏面重要,紀南柔不再執拗於央求什麼,面無表情的起身,舉止依舊端莊。

“那孩兒就放心了,孩兒還要去北營值守,先行告退。”

葉知從過來到離開都沒有看過誰一眼,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她貌比天仙,對她趨之若鶩,她的自命不凡甚至令他生惡。

待葉知走遠,魏國公收回目光對紀南柔道:“柔兒,你的心思爹知道,但是你最好死了這條心,這次爹損兵折將都是拜他所賜,爹會回贈他一份大禮,到時別說爹不允,只怕他也不會再念什麼同門之情,遑論喜歡你。”

紀南柔駭然:“爹要做什麼?”

“你無需知曉。”魏國公言罷,拂袖離去。

三日後,梅蕭仁在上京府署升堂審理了這起命案,而吳冼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,只道是他一人所為。

她依大寧律例,將他判處極刑,交刑部終審。

案子了結,梅蕭仁如釋重負。丞相大人為了犒勞她的辛苦,特地在她審完案子後,邀她去醉仙居吃頓好的。

衛大學士也來湊了熱鬧。

吳冼罪有應得是能大快人心,卻快不了大學士的心。曾經的燙手山芋已經不在了,但對大學士而言不能當事情沒發生過,因為不管她判吳冼生還是死,衛大學士都已是孑然一身。

顧楚鈺也留心著衛疏影,他手中的酒尚沒喝完,衛疏影已連飲數杯,其嘴上說著高興,心裡是苦是甜,如人飲水冷暖自知。

衛疏影又一口悶盡杯中酒,放下酒杯道:“小鈺兒,文華殿散值前收到了夏國的國書,還沒來得及給你送去,那個被你射傷的夏國國君死了,新國君剛剛繼位。”

“然後?”

“依規矩呢,咱們該派個使臣過去道賀,別讓人家新帝覺得我們不把他放在眼裡,何況如今你有內憂,千萬別再生出外患。”

顧楚鈺徑直問:“你想讓誰去?”

衛疏影拿起摺扇敲了敲自己。

“大學士想出去散散心?”梅蕭仁問。

衛大學士喟嘆:“算是吧。”

“答應你可以,但你回京的時候需幫我把蕭蕭的父親接來。”顧楚鈺又偏頭貼近梅蕭仁,唇角微揚,“算上去時間剛剛好。”

梅蕭仁笑了笑,知道他指的是今年梅花開的時候,看上去還有半年,可往返宣南和上京一個來回也差不多。

衛疏影明白小鈺兒意欲何為,不禁拿摺扇敲了下腦袋,無奈地應了聲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