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。

夜已經深了,東宮所有的殿閣關門閉戶,連主殿都已熄燈。

魏國公火急火燎地趕入宮裡,早已沒了耐心,不等奴才通稟就“砰”地推開了正殿的門,闖入江叡的寢宮。

聲響驚醒了睡夢中的江叡,他坐起來,又不見奴才來稟報,便披了衣裳親自出去檢視。

江叡看見來人,立馬沒了好臉色,“魏國公今日不是忙著嫁女兒嗎,來本太子這兒做什麼?”

魏國公也是一臉陰雲,“殿下把柔兒帶去了什麼地方?”

“你在說什麼?”江叡莫名其妙。

“你少裝糊塗,今日葉知與柔兒成婚,最不想看見他們二人結為夫妻的就是殿下了吧,殿下怕葉知成了老夫的乘龍快婿,會對老夫更加忠心。”

“你來我這兒找紀南柔?”江叡起初一頭霧水,琢磨片刻也就懂了,好奇追問,“新娘子被人給劫走啦?”

魏國公已無心與江叡耗下去,繃著臉直言:“現在老夫就站在這兒,殿下可以說條件了!”

江叡展顏,連連笑了幾聲,“原來你以為是我綁了紀南柔,打算要挾你。”他將笑容一收,淡淡道,“莫名其妙,本太子想阻止這樁婚事就得綁走紀南柔?我綁得了她一時,還綁得了她一輩子?我與你談好條件放了人,他們還不是得成親。”

“殿下要狡辯到底?”

江叡冷笑,“你說是我綁了你女兒,證據呢?”

“劫親的匪徒人多勢眾,此事難道不是殿下唆使禁衛所為?”

江叡打了個呵欠,抬手一招,搪塞道:“隨你怎麼想,我若真要要挾你,寧肯綁葉知也不會綁紀南柔,一個丫頭對你而言重要嗎?”他轉身走了幾步,悠悠地回過頭瞥著魏國公,“大權面前沒什麼是舅爺不能捨棄的吧,親兒子都不算什麼,更別說閨女。”

魏國公的臉色陰沉至極,話音冰冷:“此事當真與殿下無關?”

“你若執意認為紀南柔在我手裡也行,那我拿你女兒換小人,你肯嗎?”

江叡的話說得隨意,像極了玩笑話,魏國公心中的疑慮便也逐漸打消。

以江叡的性子,若是江叡綁的人,其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拿著人質來要挾他,就像上次軟禁太后一樣,而不是關在寢殿裡睡大覺。

“明日還要早朝,殿下早些歇息,告辭!”

魏國公言罷便離開。

江叡抄起手,扯了下嘴角,心裡竟有些幸災樂禍。魏國公早就盼著招葉知當女婿,這門親事好不容易談成,結果女兒丟了,真像是上天降下的報應!

馬車駛離皇宮,行駛得飛快。

魏國公坐在車上反覆思忖。

不是江叡又會是誰?

他甚至懷疑過隱月臺,可是顧楚鈺人在錦州,流月又潛逃在外,無人能命隱月臺辦事。何況連江叡都知道沒什麼是他不能捨棄的,顧楚鈺定也知曉他不會為一個丫頭捨棄梅蕭仁這個人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