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子豐吃飽喝足,還是一副喪氣樣,直到又一陣腳步聲停在他耳邊,他才抬起頭。

這次見到她,他臉上不僅沒了笑,還看見她便耷拉下頭,似無顏面對。

“怎麼,不好意思了?”梅蕭仁站在外面問,招手示意兩個官員出去等候。

“小梅兒,你別落井下石,你回去告訴楚鈺,他要是宰了我,楚家就得斷子絕孫,看他對不對得起祖宗!”

梅蕭仁淡然道:“你既不怕死,還擔心楚家會斷子絕孫?”

“不怕死我逃什麼……”楚子豐小聲嘀咕。

梅蕭仁徑直問道:“你逃來了上京,你的那些手下呢?”

“樹倒猢猻散,哪兒有什麼手下,就翠羽她沒地方可去,跟著我來了京城。”

梅蕭仁乾笑一聲,“我以為你就算逃命也有手下拼死護送,是個威風的幫主呢。”

楚子豐滿面愁容,“小梅兒,你就甭挖苦我了,我能豁出命去告楚鈺,還不是為了娶你嗎?”

“你以為你一口咬定你與我有婚約,陛下和魏國公就會給你做主做到底?”梅蕭仁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抽出一頁摺好的信箋,遞給楚子豐,“看看這是什麼。”

楚子豐接過,開啟過目,頓時嚇白了臉色,愣然問:“你怎麼會有這東西?”

“是你自己寫了交到我手上的,你忘了?”梅蕭仁唇邊浮出一絲淺笑,嘆道,“我就是你一口一個狗官喊的那個秋水縣縣令。”

楚子豐一臉驚惶,顧不上多思量就將手裡的信箋撕了,且不停地抓扯,好像撕得再爛都不放心。

楚子豐撕的,掙是她當初在秋水縣衙逼他寫的陳情書,上前清清楚楚地寫著她與楚子豐之間沒有任何瓜葛,定親之事純屬謠傳。此前她僅是想以此來平息雲縣的風言風語,沒想到如今還能派上個大用場。

梅蕭仁瞥了瞥他,“你傻不傻,我會把真的信交給你,讓你銷燬證據?你撕的是我請文華殿的大人幫忙臨摹的一份,你的真跡還在我那兒,我若將此信送到陛下面前,你的信誓旦旦就成了欺君重罪!”

楚子豐心急如焚,“小梅兒,你不能這麼做啊!”

“國公大人不是說國有國法?他輕信你的謊話,誣告楚鈺,還汙衊我欺上瞞下,我就等著他用國法給相爺一個交代!”梅蕭仁加重了語氣。

楚子豐扒著牢籠,苦苦哀求:“小梅兒,你這樣做我會沒命的,我們楚家可對你家有恩,你不能恩將仇報!”

梅蕭仁神色漠然,不為所動,“從你勾結夏國為非作歹開始,你我就已恩斷義絕,我真後悔當初從流月手裡救了你!”

“小梅兒,我錯了,我……我……”楚子豐急得語無倫次。

“那好,你告訴我,那個通敵叛國的人是誰?”

楚子豐愣了一下,接著便連連搖頭,“不成,我要是告訴你了,一樣得沒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