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他去醉仙居前就知道她來了城南,打算見完紀南柔再來接她,不過來這兒之前先去了趟慶福齋,耽擱了一陣。

梅蕭仁轉眼看向一旁,繃著臉,不理會他。

顧楚鈺俯下頭看著她問:“還生氣?你是在怪我昨晚趁你之危?那今日我讓你趁我之危如何?”

梅蕭仁瞥了他一眼,握起拳頭砸向他胸口,捶完又情不自禁地撲到他懷裡,抱他抱得緊緊的。

“對不起,之前不該怪你多心。”

顧楚鈺反擁住她,輕言:“蕭蕭,你沒有對不起誰,越多人覬覦你,就說明本相的眼光沒錯。”

梅蕭仁忍俊不禁,看向府門,又道:“我想把這兒修繕一下,再找些下人來看家,好好的宅子,荒廢了可惜。”

“依你。”

又是一日清晨,雲霧散去,曦光灑滿庭院。

清風襲入涼亭,茶盞嫋嫋生煙。

一局棋伊始,梅蕭仁拈著一枚黑子在棋盤上輕敲,思索良久才選定一個位置放下,抬眸看向顧楚鈺。

他下棋就跟他在外運籌帷幄一樣,臉上沒什麼表情,讓人看不出他有半分思量,而且他是個慢性子,從來沒急過,取棋、落棋都是那般從容不迫。

寧靜的棋局被急促腳步聲驚擾,未幾,他們耳邊傳來一聲:“主子。”

梅蕭仁轉眼,瞧見來的是流月。

她已有些時日沒見過流月,看見他就想起了清清。

為防暴露清清的行蹤,即使清清就在京郊她也不能前去探望,此時流月匆忙趕來,看上去有急事稟報,她便沒急著打聽清清的近況,讓流月先把話說完。

“主子,楚子豐受人唆使,一炷香前在上京府署擊鼓鳴冤,狀告主子奪他的未婚妻。”

梅蕭仁愣了一下,不知是她聽岔了還是世事果真無常,楚大混混亡命天涯,冒險來了京城不說還主動去衙門擊鼓鳴冤,這不是自投羅網?

更荒謬的是,他如此豁出命去,竟是為了告楚鈺搶了她……

“楚子豐幾時來的上京?”梅蕭仁問道。

她早知楚子豐有來上京的苗頭,但後來流月他們再沒稟報過楚子豐的動向,不知是楚子豐藏得太深,還是楚鈺另有打算。

流月看了看主子,主子沒發話,他便不能亂答,只好保持沉默,朝梅蕭仁搖了搖頭。

顧楚鈺仍留心著棋局,並未受什麼訊息的打擾,不緊不慢地落子於棋盤上,而後才啟唇問:“他人在何處?”

“回主子,在上京府署,姚府尹不會由著他胡來,已將他收監,聽候主子發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