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樣一個不能以是非來選擇立場的局面裡,她能拿什麼說服老葉?

他是魏國公的義子,如今又受著皇族的厚待……

而她什麼都給不了,何況老葉和相府之間還有葉淮冤案這樣一個樑子。

她如今沉下心來想想,才覺得之前是被那個噩夢激得太心急,急著想要排除所有不利相府的因素,想試著說服葉知,事實上沒有這麼簡單。

魏國公暗度陳倉、苦心經營的一切會被她三言兩句就給擊潰?

梅蕭仁深深地沉了口氣,不再說話。葉知也跟著保持沉默,二人就這樣沉默了很久。

梅蕭仁漸漸察覺到氣氛被她的話帶得有些沉重,才打趣般地笑問:“老葉,我們會成敵人嗎?”

葉知搖了搖頭,毫不猶豫地答:“不會,沒有什麼立場能抹去我對你的愧疚,和有我們數年的交情。”

梅蕭仁欣慰歸欣慰,心裡仍舊難以輕鬆,她已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,怎會獨善其身。

她將碗碟收拾好放回食盒裡,道:“謝謝你的粥,時候不早了,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小梅,你千萬別有什麼顧慮,早在書院的時候我就與你說過,你在哪兒我在哪兒,這並非虛言,我不會再害你更不會把你當什麼敵人。”

梅蕭仁還沒說話,聽得門外傳來憤然的聲音:

“鈺哥哥,我說什麼,他們兩個壓根就是餘情未了,三天兩頭相會就罷了,還敢在行宮私會,真是不知羞恥!”

她抬眼,看見院門處站了一個人。

不是昊陽,是顧楚鈺……

他就像上次她拉著他躲到牆後聽江叡和周主教說話一樣,剛才來了卻沒露面,但也沒來多久。

葉知起身拱手,“丞相大人。”

昊陽跟著出來,站在顧楚鈺身邊,接著說:“鈺哥哥,我都說了我沒冤枉她,上次我告訴你他們有姦情,你不信,現在總信了吧,什麼‘你在哪兒,我在哪兒’這樣肉麻的話可不是我教他們說的。”

葉知忙道:“大人別誤會,沒有公主說的什麼私會和姦情。”

昊陽不依不饒,“你們這不是私會是什麼,都被抓現行了還狡辯!”

“大人明鑑……”

“說夠了嗎?”

顧楚鈺雖打斷了葉知的解釋,但話音就跟他的神色一樣淡漠,沒有半分怒和恨。

昊陽的臉上添了幾分得意,唇角一勾,又道:“鈺哥哥,他們兩個讓你顏面盡失……”

“本相問你說夠了嗎?”顧楚鈺瞥向昊陽,語氣寡淡,目光卻是森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