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,魏國公說得對,葉知再是將帥之才,現在也不該帶兵出征,他是為了救兒臣受的傷,若父皇要他此時遠征漠北,豈不是讓百姓詬病我們江家忘恩負義嗎?”江叡皺眉道。

自從江叡死裡逃生,天宏帝對這個兒子是越發地疼愛和將就,聽見江叡此言,他捋著鬍子點了點頭,“顧卿,叡兒說得有道理,為君者,‘仁’字當先,朕不應逼一個功臣帶傷出征,此事你再好生考慮,朕也想想,過幾日再議吧。”

魏國公拱手:“陛下英明。”

顧楚鈺也應了聲“是。”兵符在他手裡,他有什麼好急的。

天宏帝又看向還站在殿中的姚府丞,嘆道:“裕王遇刺的事,上京府署雖然有過,但你能助刑部查出真相,功勞也不可忽視,功過相抵,朕還會另行賞賜。”

姚府丞跪地叩首,“臣謝陛下隆恩。”而後抬起頭道,“啟稟陛下,其實能推測出真相不是臣的功勞,臣只是代人揭露事實,還望陛下能獎賞真正的有功者。”

“哦?那你且說說,真正的有功者是誰?”

姚府丞看了看右前,答:“回陛下,是丞相大人的夫人。”

早在府丞站出來的時候,顧楚鈺心下就已有揣測,如今令他覺得驚異的是她竟瞞得天衣無縫,讓他對她插手查案的事毫無察覺。

天宏帝沉了臉色,“荒謬!”

“陛下,臣說的是實話,這次臣既無人證在手,又無法接觸其他使臣,若不是夫人多加提點,臣和衙門的同僚實難推出真相。”

“父皇,兒臣相信他說的是真話,梅蕭仁任上京府尹的時候,多少要案、大案都是她帶著下屬們查出的真相,而姚府丞剛剛獨當一面,若沒她出手相助,怎能這麼快就挖到隱情。”江叡正色道,“父皇,她雖有錯,但她是個能者,更是個好官,這是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都有目共睹的事,父皇心中也該有數。”

吏部尚書道:“陛下,殿下說得是,夫人固然有錯,亦可功過相抵,即便不能再為官,也不該身負罪名,否則這與讓葉將軍出征一樣,都是在為難有功之人。”

江叡力諫:“請父皇寬恕她的過錯。”

剛才一同附議的大臣們再次齊聲道:“請陛下寬恕顧夫人之過。”

魏國公見江叡如此袒護梅蕭仁,不好唱什麼反調,便幫著請命:“陛下,臣贊同殿下的提議。”

魏國公都點了頭,天宏帝也沒什麼好堅持的,道:“那就傳朕旨意,免了她的欺君之罪罷。”

天宏帝說話時看了看顧楚鈺,即便群臣都在說“陛下英明”,顧楚鈺也沒什麼反應,其神色依然淡漠。

他連梅蕭仁的欺君之罪都寬恕了,還有什麼旨意是不能一併下的,又言:“朕再補一道旨意,為顧相和她賜婚。”

顧楚鈺此時才客氣地揖手,“謝陛下。”

江叡剛鬆一口氣,轉眼就被他父皇一句話給紮了心。放下是能輕鬆,說放下卻不容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