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來數日,關在刑部大牢裡的刺客們仍一口咬定自己是烏珠國人,而烏珠國的使臣聽見風聲之後竟然傻到逃了……

刑部在外面追了八日才把使臣抓回來,而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,其餘屬國的使臣也不得離開上京城一步。

魏國公府,江叡仍躺在床上養傷。

他被太醫從鬼門關拉回來,性命之憂是沒了,但因失血過多,昏迷了好幾日才睜開眼睛。

他醒了,在魏國公府守了數日的太后大鬆一口氣,拉著江叡的手直喚著“謝天謝地,祖宗保佑”。

“皇祖母……”

太后皺著眉頭嘆道:“叡兒,你可嚇死祖母和你父皇了,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江山社稷該由誰來承繼?”

“誰承繼重要嗎?”江叡臉色蒼白,神情亦是淡漠,好似經歷了一次生死大劫,他便什麼都看開了。

他不能對付小人腹中孩子的父親,不就意味著他得向相府妥協,或者盼著太陽打西邊出來,顧楚鈺能主動將大權歸還嗎?

魏國公正好從外面進來,聽見此言不禁輕責:“殿下剛剛死裡逃生,怎可說如此喪氣的話!”

“舅爺,我死不死,跟我說什麼話有什麼關係。”江叡閉上眼,又淡淡言,“別告訴我刺客是顧楚鈺派來的,瓜田李下,他沒這麼傻!”

“唉,刺客的確不是相府的人,而是烏珠國人,他們刺殺殿下是為了報復朝廷。”

“就是那個說大寧虧待了他們的烏珠國?”

魏國公點了點頭,“烏珠國在漠北諸國裡最為偏遠貧瘠,他們一直盼著大寧能多多接濟他們,這次萬壽節進賀,他們也望著能多領些賞賜回去,誰知禮部瞧不起烏珠國,給的東西不增反減,烏珠國不滿情有可原,但他們做出這樣的事,實在令人髮指。”

“叡兒放心,你父皇定會替你出這口氣,陛下素來盼著諸國和睦,不喜與誰兵戎相見,可如今他已決定出兵征討烏珠國。”

“兒臣感激父皇的關心,可是打誰不打誰,父皇還不是得聽顧相的,兵符姓江嗎?”

“叡兒!”太后有些不悅。

魏國公道:“殿下,這次是烏珠國欺人太甚,顧相沒理由不出兵,除非他有別的隱情,或者他想包庇。”

太后嘆了口氣,拍著錦被安慰:“你就在這兒好好養傷,別的事莫要多想,魏國公和陛下會替你打理好所有,定不會讓我大寧的皇子殿下白白吃虧!”

江叡點了點頭,他是想當善人,但善人捱了打也得還回去!

舅爺說得對,他是大寧唯一的皇子,烏珠國刺殺他,簡直把大寧的顏面放在地上踩,顧楚鈺沒理由不出兵。

太后走後,魏國公坐到床邊,語重心長地說:“殿下,你之前與臣說的話實在太過草率,殿下怎會想到放過相府?即便殿下願意放下那個女子,也不該棄皇族的尊嚴於不顧!”

“舅爺言重了,我沒有不顧皇族的尊嚴。”

“殿下想想,禮部素來聽命於相府,若非顧相的吩咐,禮部怎敢厚此薄彼。”魏國公又言,“冤有頭債有主,烏珠國定也知道該向誰討債,但他們不殺顧相,偏刺殺殿下,若非受人指使,就是擺明了在撿軟柿子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