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國公被紀南柔的話激得語塞,等紀南柔的身影從他眼前消失後,他才暗自嘆了聲:“家門不幸!”

城南竹林,天已經黑了,可梅蕭仁左等右等也沒等到紀南柔。

樂坊的小廝跑來問:“公子,跳舞的那位小姐呢,咱們這兒可都準備好了。”

梅蕭仁看了看竹臺上,幕布已經支好,燈籠也已掛上,萬事俱備只欠東風。

她不知道紀南柔那兒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,也不知其是否趕得及過來,但她好似也沒必要關心這些。

不一會兒,紀南柔沒來,紀南柔的婢女倒一路小跑著跑到了她的面前。

婢女喘著氣說:“梅府丞,我家小姐……我家小姐她來不了了。”

“來不了?”

婢女越說越急:“國公大人突然回來了,將小姐攔在府中,不準小姐外出,小姐讓我從後門偷偷溜出來給梅公子報個信,順便讓梅公子想想辦法。”

“我能有什麼辦法?”梅蕭仁皺了皺眉。

她既不能憑空變一個紀南柔出來,也不能請國公大人放紀南柔出門。

魏國公這個時候折回來,且一回來就將紀南柔攔在府中,難道是他知曉紀南柔今晚有安排?

等同於魏國公知曉了自己的女兒喜歡自己的宿敵……

婢女道:“要不找個跳舞跳得好的舞姬代代,就說是小姐,總之不能讓相爺白跑一趟,也不能濫竽充數,這可事關我家小姐的聲譽。”

梅蕭仁莫名其妙,“現在這個時辰,我上哪兒去找人?”

“奴婢還要趕著回去,以免被國公大人發現,總之一切就靠梅府丞了,還望梅府丞看在小姐替你隱瞞國公大人的份上,辦好這樁事。”婢女又言,“若事情能成,小姐必有重謝,事情不能成也沒關係,但千萬不能搞砸,否則小姐不高興,定也不會讓別人高興。”

梅蕭仁暗自沉了口氣,紀南柔如今是越發把她的把柄當把柄使,拜託人有這樣拜託的?

她還沒說話,那丫鬟就朝她欠了欠,轉身一走了之,留下一個爛攤子讓她務必收拾。

梅蕭仁回頭看了看樂坊那一班子,來的都是些苦力和樂師,哪兒有什麼舞姬。

紀南柔請的又偏偏是城北樂坊的人,現在讓人家回去找舞姬來只怕也來不及。

入夜,柳絮一樣的白雪又開始在天地間漫散。

梅蕭仁的心中不是沒有主意,可那是個萬不得已的法子。

她思忖良久,又覺得這個法子或許有些冒險,但她可以藉此與紀南柔談談生意,讓紀南柔以後收斂收斂。

一勞永逸,可以試試。

梅蕭仁心一橫,折回去找樂坊的人討來舞衣,只說跳舞的人已經到了,順便還多拿了一方面紗。

一盞茶的功夫,白衣勝雪的身影出現在樂坊眾人眼前。

他們從坊裡帶來的舞衣好似是為這姑娘量身定做的一樣,沒有半點不合適。其用面紗遮了下半張臉,只將眉眼留在了外面,別有一番若隱若現的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