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一邊進府,一邊略看了看左右,這地方她上次逛過,那時府裡還是年久失修的樣子,如今四處已經煥然一新,氣派的樣子配得上“鎮國將軍”這個封號。

她正欲收回目光看前面,轉眼間掃見了一抹與眾不同的身影,之所以與眾不同,是因為這裡除了下人就是官員,唯那廊下站的是個姑娘。

梅蕭仁看向顧楚鈺,發現他目視前方,對那個立於廊下、貌美如畫的紀小姐視而不見。

然後她便從紀南柔的神色裡瞧出了失落。

也許是因為紀南柔知道相府和國公府的立場已愈加有別,所以站在那兒沒動,只是輕扶著柱子,靜默地看著她身邊的人。

愛而不得固然讓人喟嘆,但是梅蕭仁此時更能體會的是另一句老話——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!

她的人,她如今不樂意讓別人看。

梅蕭仁快走兩步,與顧楚鈺肩並肩。這等場合,此舉有些越矩,她還需找個話題,裝作有公事要稟報的樣子。

誰知她還沒開口,顧楚鈺低頭看向她,嘴角一揚,“我說過什麼?”

梅蕭仁故意裝糊塗:“什麼說過什麼,卑職有事想向相爺稟報,皇陵異象昨日已解,墓室的門關上了。”

顧楚鈺微微偏頭,裝作聽她說話的樣子,實則貼近她輕嗅了嗅,鎖眉,“你身上抹的什麼?”

梅蕭仁莫名其妙,抬起手臂湊到鼻前聞了聞,只有浣洗後殘留的淡香,沒別的味道,“什麼抹的什麼,有什麼怪味嗎?”

“酸。”

顧楚鈺唇邊仍帶著薄笑,朝正前主位走去,沒去數她拋來過幾記眼刀。

“裕王殿下到——”

又是一聲高喊。

剛剛才跟隨顧相進來的官員們又紛紛折回門外迎接,梅蕭仁也依著規矩隨同官員們出去。

她混在人堆裡行禮,抬頭髮現來的不止江叡一個,昊陽那小妮子也在。

江叡說他是代天宏帝來賞賜葉知,而昊陽帶來的則是太后的賞賜。

魏國公親自引兩個貴客入府,就好似他與葉知都是這府邸的主人。在場的官員見怪不怪,畢竟少將軍若沒有這個義父引路,怎能有如今的殊榮。

幾個主子走在前面,官員們慢慢跟在後面,他們中不乏有議論的聲音。

梅蕭仁本沒刻意去聽誰在說什麼,但有的名字實在引人注意,能被她的耳朵輕易捕捉,比如“紀南柔”三個字。

官員們在議論,說紀小姐之所以會出現在鎮國將軍府,其實是魏國公讓她來幫著葉知打理府中的事務,看似是一家人幫一家人,但魏國公想的是親上加親,盼著女兒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地主理將軍府內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