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招了招手,不以為然,“他不過是被人當了棋子而已,落到這個下場,夠可憐了,回頭給他打些水,讓他梳洗梳洗。”

她說完這些就轉身離開了,出了大牢,陽光照在她臉上,讓她恍然想起她從前對她爹說過的話,說蕭家最好安分守紀,千萬別有求官府的時候,否則她會見死不救。

沒想到竟是一語成讖

梅蕭仁回到通判屬,如今這個屋簷下只有她一個人。對面的房間空空如也,東西都還在,就是沒人。

她昨天偷了半天的懶,今天書案上的文書便已堆積如山,她起初還想著下午去找楚鈺,如今看來有點懸。

梅蕭仁一本一本地翻看,看過之後交給六房的人去辦,重要的事還得知會老李。

蕭臨的案子,老李也為之傷神,他無心過問其他,也就還沒將想撮合她和清清的心思說出口。

梅蕭仁忙完公事離開府衙已是晚上,不知蕭茹是沒走還是又來了,竟還站在府衙門外。

“還有事”

蕭茹一句話也沒說,塞了封信到她手中便轉身離開。

梅蕭仁沉眼看著手中的信,見信封上無字。

她回到住處才坐在燈臺邊拆開來看。

蕭茹邀她以蕭梅的身份去蕭府做客,說會給她和她爹一個說法。

梅蕭仁看完,將信放在燭火上燒作灰燼。蕭茹這是自己求不了,就打算讓全家來求。

她不會去蕭府,縱然想聽聽他們能給個什麼說法,也沒必要見蕭家一家老小。

當初提分家的僅是蕭老太太一人而已。

第二天早上,她派人傳信給蕭茹,上面寫著她另挑的地方。

午後,烈日正毒,城南的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行人。

梅蕭仁穿著素淨的紗裙,蒙著面紗從街上走過,並未引起路人的注意。

她趁著府衙午休的時候出來,在一間客棧換了衣裳。

有上次那件事後,她對僱轎子僱馬車都有了陰影,選擇步行去往約定的地方。

她穿得尋常,打扮並不引人注目,但仍有一道目光注視了她良久。

一間客棧樓上的窗戶開著,楚鈺站在窗前俯瞰著她從街上緩緩走過。

行雲照主子的吩咐取了畫來,與畫一比,連行雲也覺得街上女子的背影與畫上女子的背影很像,衣著髮飾都一樣,八成是同一個人。而畫上的,是那個給老夫人掃墓的蕭家小姐,

楚鈺如此,亦覺得她的衣裳和發上的珠花有些眼熟。

之後,她路過一個賣傘的小攤,買了傘,撐著那把畫有兩條錦鯉的紙傘,走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