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轉身望著楚鈺,故作勉強地說:“楚大人,撐腰不是你這樣撐的,你都不露面,頂多只能叫幫忙,你看文尚書給文斌撐腰,人家是直接找來書院,將與文斌有過節的人通通抓起來往死裡打,給文斌立威。”

他唇角上揚,“抱歉,我既無權也無勢,打不動你們府衙的人。”又慢慢地道,“不如等我哪天升了職,我就命人將那個高同知綁到你面前,任你打罵撒氣如何”

即便知道是開玩笑,梅蕭仁也笑著點頭,應了聲好。

說笑歸說笑,她還是揖手朝楚鈺行了個大禮,道了聲多謝,然後將手中的罪狀奉上,問他的看法。

楚鈺卻沒接,應當是方才已經看完。

他說:“意料之中,我並無一箭雙鵰的打算。”

“為什麼”梅蕭仁一頭霧水,她恍然想起一事,自答,“因為他有靠山,不好動”

她心存疑惑,楚鈺卻賣了個關子,說以後她自會知曉。

梅蕭仁聽見後越發好奇,他說的這個以後,是指多久之後

她知道楚鈺在宣州沒有落腳的地方,想留楚鈺住在這兒,可他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,不願在老李借給她住的府邸裡久留,他離開前只說他住在城南的一間客棧裡。

第二日清晨,梅蕭仁去到府衙,剛下轎就看見府衙門前站著個女子,其身著錦繡,有些打眼。

進出的官員都不禁看了女子幾眼,目光既陌生又好奇,像是在猜測女子的來歷。

原來高靖書的這些同僚們也不認識蕭茹,可見蕭茹說得沒錯,高靖書沒拿她當過什麼夫人,從未對外提起,而蕭茹也從沒來過衙門。連她不去高府都不知蕭茹在裡面。

昨日鬧得不愉快,梅蕭仁本不想理會,但蕭茹一直守在這兒容易生閒言碎語,她走到蕭茹身邊,漠然問道:“蕭姑娘有事”

“梅大人”蕭茹懇切地望著她,輕言,“我來別無他事,只是想見見我哥哥,還望梅大人成全。”

妹妹想見哥哥而已,不是什麼非分的要求,梅蕭仁點頭應允,親自帶著蕭茹去了趟大牢。她正好想借蕭茹的嘴,問出蕭臨為何會幫高靖書扛罪過。

快要到蕭臨的牢籠前時,蕭茹停下腳步對她道:“大人能否留步,讓我和我哥哥說上幾句話”

梅蕭仁看了一眼,她在這兒站著也能看見蕭臨的一切,和過去沒什麼區別,只是蕭臨看不見她而已。

她答應了,放蕭茹一個人走到牢籠前。

蕭茹蹲下來扒著木柵喊了聲““哥”

蕭臨亦是撲到欄杆前,“阿茹,你怎麼來了”

此時的蕭臨已全然不像梅蕭仁之前見到的樣子,如今他的衣裳髒了,頭髮亂了,看上去有些狼狽,根本不像什麼蕭家的大公子。

梅蕭仁一直在旁邊目睹蕭茹探視蕭臨,從中聽見了至關重要的一點,解了她先前的疑問。

蕭臨那日之所以會不顧一切地扛下罪過,是因為高靖書夾了一塊南乳穌,乳與茹乃是諧音。他天真的以為,只要他抗下所有,高靖書就會善待蕭茹,繼續當蕭家的靠山,可是事與願違。

蕭茹說,高靖書那晚回去後

就將她趕出了高府。

蕭臨得知這些的時候,拿腦袋直撞著木柵,神色怎一個後悔了得,但是他仍不肯吐露實情,就連提起此事時都用他代替了高靖書,讓獄卒們就算聽見也當不了證據,興許是怕高靖書的靠山會報復蕭家吧。

她身後的刑房官員道:“大人,依卑職看,不如讓他嘗些苦頭,他定會從實招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