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,邊走邊道:“聽說蕭臨被府臺大人暫判流放,他犯的是重罪,這樣的處置是不是太輕了”

“這是府臺大人的處置,高大人若有疑惑,不妨去問府臺大人。”

“此事我就不問了,對了,你再撐幾日,再過幾日本官就能回來幫你分擔分擔。”高靖書又朝她笑了笑,然後加快腳步離開了碼頭。

即便梅蕭仁臉上還保持著笑容,但她心裡誠然不舒服,因為高靖書的意思是,他即將官復原職,重回府臺衙門。

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,蕭臨的案子已在前日開堂,而蕭臨照著她所寫的罪狀認了罪,被老李判處流放,之後蕭臨就將被押入京中,由刑部複審。

案子在宣州已經告一段落,加之高靖書早已將蕭茹逐出家門,與蕭家再無瓜葛,所以他自然無事,復職只是遲早的事。

梅蕭仁回頭看向那艘大船,楚鈺當初沒有將高靖書一併揭發,到底是忌憚高靖書的後臺,還是另有打算

煙波碼頭周圍都已戒嚴,不許任何一個閒雜人等靠近,到了第二日晚上,陛下既在龍舟裡設宴,也在碼頭上擺了不少酒席。

早上那太監傳的話是正七品以上官員入龍舟赴宴,可到晚上規矩就有所變化,變成從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入龍舟。

於是除了老李外,宣州的這些官都得在碼頭上吃酒席。

梅蕭仁忍俊不禁,真不知是該替老李喜還是該替老李憂。

今日陛下設宴,那龍舟上坐的必定都是京城來的大人物,至少陛下得在,丞相也得在,上京來的官都在,而整個宣州就只有老李一個人上去

她已能設想老李進去的場面,就像一隻小羊鑽進了狼窩,腿不抖都算好的。

碼頭上,五品到末品的官吏都在,他們面前整齊地擺著百張長案,太監傳話開席,眾人齊齊跪拜後才入席。

梅蕭仁周圍沒有可以說話的人,只是默然飲酒,又抬眼看了看夜空,繁星漫天,就像那晚一樣。

時隔多日,梅蕭仁想起楚鈺那晚說的話,仍會不自禁地傻笑。

“梅通判為何如此高興”

坐在她旁邊的人還是高靖書,她斂了笑容,道:“同知大人要回來為卑職分擔差事,卑職怎能不高興。”

高靖書才是真高興。她今早聽說高靖書託人向陛下進獻了一幅古畫,盼著那畫能討得陛下的歡心,畢竟陛下誇他一句,可比老李誇他百句要強得多。

就在眾官吏默默吃席的時候,一個太監走下船,朝排頭的他們走來。

眾人從太監的衣著看得出,這個太監不一般,定是陛下身邊的人,便隨之起身,等侯太監走近。

太監徑直走到高靖書面前,笑說:“同知大人進獻的畫,陛下甚為喜歡,特賜酒一杯,望同知大人今後勤勤懇懇,為宣州的百姓謀福。”

太監身後的宮女託著木盤上前,而木盤正中放著一杯酒。

高靖書接過御賜的酒,道了句謝後一飲而盡。

之後,高靖書周圍的官吏們開始向他道賀。高靖書也十分高興地還禮回應。

梅蕭仁一言不發地坐下,手裡握著一卷字條,是方才高靖書飲酒的時候,那太監偷偷塞給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