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在牢房外站了一會兒,開口喊道:“蕭公子。”

“我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,擔不起大人這樣的稱呼。”蕭臨漠然應聲。

“蕭公子甘心嗎”

蕭臨此時才抬眼看向她,“甘不甘心,我不都這樣了”

梅蕭仁道:“明明是兩個人的罪,你一個擔,你服這個口氣”

“你休想套話,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,你就算用刑,我也還是這句話。”蕭臨蔑了梅蕭仁一眼,端起眼前的水碗喝了口水。

那碗裡乘的是涼水而非香茗,可蕭臨還是喝得那麼隨意自在。

梅蕭仁不禁又問:“那人對你說了什麼,讓你如此義無反顧”

蕭臨放下水碗,隨口便答:“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。”

梅蕭仁看著這一幕,心裡不怎麼安逸。

蕭臨是為了幫高靖書除異己才謀劃了所有的事,如今他在這兒吃牢飯,高靖書卻在外面逍遙自在。

蕭臨服氣,她不服。不僅是因為高靖書想置她於死地,還因為憑什麼只有他們蕭家的人罪有應得,高靖書就能逃過一劫

她能戴上這頂烏紗帽,除了靠自己、靠老李外,還靠祖宗庇佑。她若是讓蕭臨嚐了苦果,卻讓同罪的高靖書全身而退的話那才真正是愧對祖宗。

之後,梅蕭仁吩咐獄卒開啟門,送了紙筆進去。

蕭臨看著她冷笑,“你這是想讓我作畫還是練書法”

“知府大人讓我寫你的罪狀,可我拿不住輕重,還是你自己寫吧。”梅蕭仁淡淡道,“給你五日的時間,好好寫,若是寫得不好,我再給你潤色潤色。”

蕭臨沉眼看著面前的白紙,心裡明白梅蕭仁話中的意思。如果他不寫或是瞎寫,那他到底有些什麼罪過,就由不得他自己說了

高靖書被停職查辦,原本屬於他的差事全到了梅蕭仁手裡,正值州府要向各縣徵稅之際,梅蕭仁照例派人派兵去辦這個事。

她從前當過縣令,交過糧稅,知道這差事並不複雜,但容易讓人中飽私囊。

戶房那邊的官吏,她尚不知根知底,就怕他們有誰對高靖書忠心耿耿,故意在徵稅一事上給她捅婁子,讓她吃不了兜著走。

所以她得派個可靠的人去盯著。

葉知知道她在擔心什麼,於是主動請命隨戶房的官吏走這一趟。

梅蕭仁答應了,但葉知如今只是個辦事的小吏,無品無階,她怕那些官吏會為難葉知,便讓孫捕頭挑了一隊可靠的捕快隨行保護,交代他們暗中只聽葉知的。

宣州轄縣眾多,葉知這一去,沒個把月回不來。他啟程的時候,梅蕭仁親自到城門口送行。

葉知一心一意地為她,梅蕭仁心裡感動至極,她一直都想給葉知謀個官職,讓他名正言順地入府衙為官。

她為此旁敲側擊過老李,可是老李這些年的膽子變小了,不敢再像當年幫她疏通門路一樣,幫葉知弄頂烏紗帽。所以葉知的官位,還得靠她另想辦法。

送罷葉知,梅蕭仁乘轎回府衙,路過市集時,轎子卻被人攔了下來。

衙役問道:“什麼人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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