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與蕭臨已經多年不見,但是兄妹之間總有些相似的地方,她見過蕭茹,自然認得出蕭臨。

興許是祖上積德,蕭氏一族的皮囊都不差。蕭臨也是二十六七的人了,微醺的樣貌看上去有那麼幾分風流倜儻。

他清醒的時候都未必認得出她,喝醉了更是迷糊。

酒氣撲鼻,梅蕭仁展開摺扇掩住鼻子,收回目光移步離開。

蕭臨指著那模糊的身影問:“他是誰”

小廝連連搖頭,“公子,小的也不認識,興許是曹爺的客人。”

蕭臨另道:“去,把那一船的馬給爺看好了,明日一早回宣州。”他靠著小廝勉強站穩,又說,“對了,挑一匹最好的給我妹夫送去,咱們的買賣能做得順風順水,全靠高大人的照拂。”

“是是。”小廝連連應聲。

舟在江上行,夜風微涼。

薄霧籠罩著江面,梅蕭仁獨立船頭。

船家說這條河流的下游就是宣州,而她還在逆流而上,往錦州城去。

楚鈺要走了,接下來得全靠她自己,幸好她的膽子夠大,加之師傅都讓她別怕,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。

何況若是連加害自己的人都收拾不了,那還當什麼官

城中大大小小的賭坊不少,梅蕭仁僅找這麼一個賭徒就耗費了兩日,花了不少銀子打聽,最終在東市的一間賭坊裡逮住了一個叫“五爺”的人。

賭坊內魚龍混雜,一張張寬大的賭桌前圍滿了人,買大買小的聲音此起彼伏,怎一個烏煙瘴氣。

經人指認,劉五就是那個站在桌旁,嚷嚷得最厲害的人。據說他已在這兒逗留了一段時日,銀子大把大把地輸,越輸越不甘心就越是要賭,近乎以這兒為家。

梅蕭仁擠到桌旁的時候,劉五正從懷中拋了兩錠銀子出去,嚷嚷著:“老子這次買大”

銀子在桌上滾了幾圈後停住,底部正對梅蕭仁所在的方向,讓她能清楚地看見銀子底端上刻著什麼。

文府的標記。

可見讓劉五發了這筆橫財的人就是文斌無疑。

梅蕭仁拿摺扇敲了敲劉五的肩,客氣道:“兄臺能否借一步說話”

誰知劉五回頭便是一聲唾罵:“滾,沒看見爺正忙嗎”

賭坊的莊家也不耐煩地說:“哪兒來的閒人,別打岔,讓五爺賭完這把再說。”

梅蕭仁收回手默然站了一陣。她費了不少功夫才查到這一步,如今的時間已耽擱不起,人證就在眼前,她只需向其問個清楚,不用再大費什麼周章。

可是劉五沒有閒心回答她,而她被磨了近二十日,也沒剩什麼耐心等他回答。

俗話說敬酒不吃,還有罰酒不是

梅蕭仁準備離開,卻聽周圍有人議論,“誒,你們聽說了嗎,今早蕭家的商船被知州大人給截了。”

“還有事兒”

“那可不,聽說那船上有不該有的東西”

“蕭家是宣州的蕭家,知州大人還能任其在錦州城內做黑買賣”

梅蕭仁自己碗裡的飯都還沒吹涼,沒空留心誰家的事,聽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,一心只想趕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