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,這個孫教吏該懂吧”

梅蕭仁留心著孫教吏的神色,發現只要一提到銀子,他的眸色霎時暗了下去,好似惆悵滿懷。

對孫教吏而言,比縣令的烏紗帽還難弄到手的就是銀子了吧。想必他也明白,若是有銀子,他哪兒還會被困在這兒。

梅蕭仁也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,掏出摺扇敲了敲眉心,確保摺扇下懸掛的瑪瑙扇墜能不停地晃悠。

“唉,我堂兄當起官來遊刃有餘,那是他家底殷實,他高興的時候還愛送我些禮物,譬如玉石瑪瑙什麼的,都是能值不少銀子的稀罕物。”

她話音一落,孫教吏的目光果然落到了她所盼的地方。

“你你這也是”他指了指在她手下晃盪的瑪瑙如意扣。

梅蕭仁展開摺扇在胸前撲了幾下風,緩緩點頭,而後唇角一揚,“孫教吏喜歡嗎”她說完便麻溜地取下扇墜,隨手取了本書,將扇墜夾在書本里,塞到孫校吏懷中。

“你這”孫教吏愣愣地埋頭瞅了瞅懷裡的書,不禁抱得緊了些,望著梅蕭仁支支吾吾,“你這我怎好意思”

“誒,梅某初來乍到,以後多的是需要孫教吏關照的地方,小小禮物,不成敬意。”梅蕭仁唇邊帶笑。

孫教吏將書本捲了又卷,裹得緊實,確保那墜子不會滑落出來,然後握著書卷肅然拱手,“關照梅公子,應當的。”

“孫教吏客氣了。”她說完便斂了笑容,故作憂愁,“唉,其實梅某現在甚為煩心,還望孫教吏能指點一二。”

“梅公子有什麼惑處,但說無妨。”

“梅某遲來了三個月,說好要補功課,卻不知從何下手。”梅蕭仁拿著摺扇揉了揉額角。

“這個好辦。”孫教吏放下手裡的書,邁著急切的步伐穿梭於好幾個書架前,最終取回來一摞書擱在梅蕭仁面前的書桌上。

梅蕭仁不解:“這些是”

“你只需把這些書拿回去看上一遍即可,夫子講的就是書上這些。”

“真的”梅蕭仁將信將疑,上下掃了掃那一摞書,略厚,短時間內看完有些難度。

“我每日都在尚學殿旁聽,不曾落下過一堂課。諸位夫子所授的東西都在這些書裡,絕無遺漏。”孫教吏說得越發認真。

梅蕭仁眉宇輕鎖,緩慢言道:“絕無遺漏,意思是有多的”她抬眸瞟向孫教吏。

“那是自然,夫子講課也有所取捨。”

“孫教吏每節課都聽了,想必記得夫子講過些什麼吧”梅蕭仁試探著問。

孫教吏點了點頭。

梅蕭仁不會浪費時間做什麼無用功,便道:“梅某不才,看書看多了容易暈,孫教吏若有空,不如幫梅某從中篩選篩選,哪些可看,哪些不用看。”

孫教吏這次卻沒爽快答應,他也皺起眉頭:“我還要忙著整理典籍這樣,你就待在這兒看書,典籍我一人打理就是。”

梅蕭仁心下喟嘆,算他良心未泯,收了她的東西,不忘了幫她做事。

至於他的推脫不是沒空,而是她給的還沒到位。

“梅某是個有恩必報的人,斷不會虧待了孫教吏。”梅蕭仁環顧周圍,眉毛一挑,“至於整理典籍,孫教吏對這兒如此熟悉,想必花不了多少時間。”

“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