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書樓,一幢建在幽靜密林中的三層小樓。

置身樓中,仿若墜入書海。

“譁”梅蕭仁不由地驚歎出聲,只因被眼前成千上萬的書迷得眼花繚亂。

孫教吏回頭睨了梅蕭仁一眼,“沒見識”

梅蕭仁沉眼挑眉,沒見識的興許是她吧。

“從現在起,你得把這兒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逛幾遍,記住什麼書放在什麼地方,等大學士想看的時候,你才好取。”孫教吏在樓裡慢走慢轉,又回頭叮囑,“無論大學士吩咐你做什麼,都得利索些,別磨磨蹭蹭。”

梅蕭仁點點頭,表示聽見了。

“你跟我來,我先帶你認地方。”孫教吏淡淡道。

梅蕭仁跟在孫教吏身後,目光隨他的手所動,他指東她便看東。

“這兒放的是史書,由上至下,從古至今。”

他走了幾步,指西,“這兒放的是兵書。”

梅蕭仁邊看邊記下,轉了幾圈下來,她又一次被這藏書樓的規模所震撼。

這兒的藏書,從文學經要到醫書藥理近乎無所不有,而孫教吏對這兒格外熟悉。

她以為姓孫的從前或許管過藏書樓,誰知他說:“這兒的書大部分我都看過。”然後開始邊走邊評述起樓中的諸多藏書來。

孫教吏侃侃而談的樣子讓梅蕭仁不禁擦了擦眼睛,只覺要對其刮目相看。孫教吏為人勢利,但不可否認他的學識相當的淵博。

好歹也是中舉的料

梅蕭仁嘆了口氣,嘆她這個舉人,有名無實。

孫教吏聽見了,回頭瞥向梅蕭仁,“你嘆什麼氣我說得不對”

梅蕭仁搖了搖頭,微微蹙眉,“哪兒敢,我是嘆孫教吏滿腹經綸,沒去京城參加會試可惜了。”

她話音剛落,聞得孫教吏自嘆了一聲,以沉重的話音說道:“我乃解元,本該參考會試,誰知會試那年我傷了右手,無緣”

梅蕭仁眸中滿是驚詫,她當真瞧不出來姓孫的不但是舉人,還是鄉試第一的解元,怪不得能在無人幫扶的情形下來了縉山書院。

一個是懷才不遇的寒門書生,一個是欠缺學識的富家“少爺”。梅蕭仁覺得她似乎可以從姓孫的身上討到點什麼幫助

她沉思之際,孫教吏又感嘆道:“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,學無止境嘛,活一天自然要學一天,我每日都會來這兒看書。”他回頭看著梅蕭仁,眉毛上揚了幾分,“等我以後當了縣令,多學一些也能為民謀福。”

“原來孫教吏盼的是當縣令大老爺。”梅蕭仁笑意淺淺。

“遲早的事,怎是願望”

梅蕭仁點頭,順著他的話說:“是是,正因為這事兒快了,所以孫教吏應當早做準備。”她輕輕皺其眉頭,繼續說,“畢竟當縣令老爺可得花不少銀子。”

孫教吏不怎麼相信,蔑著她問:“你怎麼知道”

“我爹的堂叔家的老四的兒子就是縣令,他說當縣令賊花銀子。”梅蕭仁說得一本正經,又言,“不信你去打聽打聽,問問隔壁宣州秋水縣之前的縣令姓不姓梅。”

“得得花多少”

“花多少”梅蕭仁裝出一副細細琢磨的樣子,“自然是多多益善,何況銀子也不一定會花在百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