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。”

盲眼老翁走過去,在小丫腦門上也賞去一彈。

這方世界的官差效率驚人。

行人避讓,馬蹄有如狂風暴雨而至,二十緹騎出現在此處街頭。

“發生了何事?”

命案發生之地,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許多坊民,緹騎們呵斥幾聲,竊竊私語之聲才低去不少。

盲眼老翁情緒平復些許,此時才發覺異樣。

武館徒孫們見慣了師公時不時發作的癔症,剛為師公解說幾句,人群忽而驚慌失措地四散開去。

處在最裡面的人對於死屍看得再是清楚不過,驚駭得手腳都顯哆嗦:“屍首全化為血水了,一點骨肉都見不著,只餘下血衣長刀在地,著實是嚇人得緊,這世上怎會有這種殺人邪法。”

“鄉老們勿要驚慌喧譁。”

緹騎們捧著長刀血衣而出,當前一人四十許人,緹衣上繡鷹紋爪,品階不低,不是尋常緹衣可比,舉手投足當中更均予人一種威嚴持重,顯而易見在此方世界的緹騎體系中身份不低。

“師公,是馮師叔在此。”

武館青年們離得遠了,哪能看得真切,將情況與盲眼老翁說了,讓盲眼老翁聞言大為驚愕道:“駭人聽聞之至,還有這等魔功?”

鄰里鄉親們稱呼盲眼老翁為老館主,他眼睛雖是看不著,卻可辨聲認人,連聲問道方才可有人受傷,又將幾個武館青年指使過去幫忙鄰里。

殷水流趴伏在武館青年的背上,隨時準備出手應對危機。

別人在看他,他也在看別人。

“西樊見過師傅。”

遠遠看到盲眼老翁這一行人,馮師叔怎會意外。

這幾日各方勢力雲集長平,長平郡王特令天捕府緹騎盡出維持郡城治安,卻擋不住事故頻頻,血輪妖人死灰復燃以來,膽大妄為之至,因劍神傳承潛入長平郡城,更敢在城中連連作惡,拿江湖人來修煉月輪邪法,他唯恐師門武館招災,一直在師門所在的永興坊附近巡邏。

將公務暫擱,率著眾緹騎上前上給盲眼老翁見過禮,馮師叔稍稍移開少許目光,便見著了血跡斑斑的殷水流。

還不等他出聲詢問,揹著殷水流的武館青年一直拿袖掩鼻驅味,小師叔自毛孔排洩而出的臭味裡實在是難聞,縱是如此,他還不望向馮師叔連連打去眼色道:“馮師叔,您可有五年多沒有和小師叔見面了。”

一個武館青年知趣地在旁附和道:“小師叔,你可還記得馮師叔?”

從馮西樊的緹衣鷹犬上移開,和對方的驚疑目光對視在一處,殷水流這個偽師弟表演技藝精湛,無奈當中誠懇十足,更有禮貌性的友善微笑。

盲眼老翁在旁說些什麼,對於他們兩人而言,完全無關緊要,因為彼此雙方都知道,和一個患有癔症的老翁如何能較真,只需順著他的意思便行了。

殷水流喊道:“師兄。”

馮西樊目光凝注,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緻,也回道:“師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