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答疑解惑(第2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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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青桐抱拳道:“多謝道長苦心教導。”於是把最近練功的情況一一告訴給他聽,鍾梓玄聽了點點頭道:“看樣子我本門的武功還是比較適合你的。這樣吧。今天晚上我再抽時間給你寫幾篇隨時可以修煉的內功心法,你帶在身上,一有時間,就去練它,天長日久,自然對你大有好處。”陳青桐連忙道謝道:“謝謝道長厚愛。”
鍾梓玄笑道:“以前看你淘氣頑皮,沒想到你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。我本門的武功非正派正直的人不傳,哪怕心中有一點點淫邪,練了也沒好處,反倒大大有害。你切記,學了我的武功不可逍遙胡為,若是被你碰上本門別的長輩見你作惡,他們可沒我這麼好的脾氣。”陳青桐嚇了一跳,連忙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鍾梓玄道:“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嗎?要是你想回家,明天早上,可以和我一道上路的。我不介意在路上多個同伴。”
陳青桐道:“我還是想去大都看看,或者真的能找到我的母親也不一定呢。”
鍾梓玄道:“我真是覺得奇怪,為什麼你這麼大的年紀了,才想起懷疑自己母親是不是還在人世?”陳青桐道:“以前沒想過,那是因為少不經事。現在想起來,我自己都覺得懷疑。按理自己的母親去世,無論如何你都會有悲愴的心理,去掃墓上墳,總會傷心哭泣,平時想起她來,也定然會心情不快。可我卻一點也沒有,我從來都不覺得悲傷,一點點悲傷的心情都沒有過。難道我是個冷血的人嗎?”
鍾梓玄卻心中暗暗吃驚,又不能點破他什麼,只好道:“好吧。既然你一意孤行,我也不勸你了。你父親那裡,我會替你帶個信兒回去,好讓他放心的。你若真的找到了你母親還在世的證據,我希望你還是儘快回家來,畢竟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,又沒有別的親人了。人到中年晚年,誰都希望能有兒子孫子承歡膝下的,我想你應該瞭解這一點。”
陳青桐點頭道:“是,謝謝道長的教誨。替我帶信的事兒,就麻煩道長了。”
兩人又用了些飯,這時天色還早,陽光明媚,兩人把行李放在房間,出去走了一趟,又說了很多武林佚事給陳青桐知道,這時候才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涼風習習,沁人心脾,兩人都不約而同感到有些倦意,於是又一道回客棧來,各叫了一碗麵吃了,然後安歇。
第二天一起床,鍾梓玄就來找陳青桐,把寫好的幾頁內功心法和一篇劍法指摘交給他,道:“你用心記熟了,一有時間,就抓緊時間練它,等你全部滾瓜爛熟了,要把這幾篇東西全部燒掉。本門的劍法和內功向不外傳,遇上你那是機緣巧合而已。”陳青桐應了,把幾篇心法和劍訣小心翼翼貼身收好,道:“道長這就要回臨安去了嗎?”
鍾梓玄道:“ 不一定,不過辦完事就會回去了。你去大都遙遙數千裡,一路上自己小心保重。對了。我這把寶劍,是我師門的信物,我這十年來很少在江湖上行走,寶劍對於我而言沒多少用處,就讓你帶上吧。在路上作為防身之用,還是需要的。畢竟過了長江,就是金國的地盤,你可要小心從事。”陳青桐倒是想過去買一把寶劍的,見鍾梓玄把自己用的寶劍送給他,連忙道謝,珍而重之地收了下來。兩人在客棧門外告別,陳青桐一直望著鍾梓玄的背影消失不見,才回到客棧裡來。
從客棧到港口還有大概八十多里路程,陳青桐帶了寶劍和行囊結賬出門,找路人問了路徑,便向港口方向一路走來。他年紀小,精力充沛,一人上路,輕輕鬆鬆,走到日上中天,才走了三十里不到,不過他有所打算,所以並不想趕路,所以一路逍遙自在想走就走,想停就停,倒也沒事。他在一個村莊裡找了一戶莊戶人家打尖,吃完了飯帶上一些乾糧和肉脯路上吃,告別了那個莊戶,再上路去。不過這回他必須還是走進山裡去,因為一座大山就橫在路口,必須穿山而過,往來有些旅人,也都是選擇穿山過去的。他本來就是個樂山樂水的人,見了大山,心頭高興,想也沒想,跟著路人的指點,就進山來了。翻過這個山頭,再向前走三十里大路,就是出海口,往來貿易的客商雲集,和陳青桐一道先後上路的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,都離得不遠,卻只有他一人遇到了麻煩。
他剛進山不久,就有幾個黑衣人攔路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,陳青桐以為這幫人是來剪徑打劫的,沒想到為首那人一開口就道:“把八脈心法交出來,咱們就好合好散,否則,哼哼。”
陳青桐一聽就火了,道:“哼哼什麼樣?要八脈心法,自己去找,攔路搶劫嗎?”那人嘿嘿地笑了起來道:“搶劫?爺們可沒這個心情!”一條鐵鏈,迎空飛了過來,居高臨下向他頭頂猛砸。
陳青桐長劍一搭一繞,將那人飛來的長鏈盪開,飛身縱起,縱聲長笑道:“你們這幾個三腳貓能擒得下我嗎?先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說吧!”砰砰兩聲,那人被陳青桐震倒在地,變了滾地葫蘆,寒光閃耀,長劍向前一指,劍尖瞬間指到了另外兩人胸腹之間。
手持鐵鏈的那人身手不弱,雖然給陳青桐震倒,卻沒受什麼傷,他急忙爬起,只聽錚的一聲宛若龍吟,鐵鏈上爆出一溜火光,硬接了陳青桐這一劍,鐵鏈端梢帶著嘶嘶風聲,向陳青桐背心打到。陳青桐不禁讚了一聲道:“好!”寶劍一收,飛身避開,驀地騰起半空,排山運掌,向那人當頭猛壓下來。他這一劍一掌使得行雲流水,毫無凝滯,片刻之間連襲兩人,那人收了鐵鏈閃過一旁,另外一人卻是五指如鉤,刷地抓向陳青桐脈門。陳青桐玄功默運,反手一拂,那人五指指尖觸著他掌心,宛如碰著一塊燒紅的烙鐵一般,急忙縮手,砰的一聲悶響,指掌相交,兩人各自後退三步。
那人空手以指換掌與陳青桐拼了一招,指尖至小臂酥麻,內力無法凝聚。陳青桐並無心和這幾個人糾纏,施展提縱術飛步就走。幾個黑衣人見了,急忙招呼追趕。使鐵鏈的那人緊緊追來,陳青桐心中怒道:“不叫你們吃點苦頭,你們大概不知公子爺的厲害!”使鐵鏈的那人正自內力貫勁,鐵鏈直打到陳青桐後心來,陳青桐左足飛點,刷地一聲凌空拔起三四丈高,讓過鐵鏈,後面幾人刀槍並舉,如風般襲到。陳青桐不待那幾人站穩腳跟,便居高臨下一掌猛切下來。使鐵鏈那人匆忙間身體一伏,蓬蓬兩聲,首當其衝的兩人被陳青桐震得歪歪斜斜。陳青桐猛地大喝一聲,右腳飛起,一個“魁星踢鬥”,將欺近身前的一個黑衣人踢翻,寶劍一揮,又將使雙鉤的那黑衣人迫退,劍光一展,身形急起,如箭射來,眨眼之間,已追到了是使鐵鏈的那人背後,眼看那明晃晃的劍尖,就要在他的後心搠個透明的窟窿!正在這時,陳青桐忽覺背後風聲,來勢勁疾,他江湖經驗雖然不足,但畢竟是鍾梓玄親手傳授,聽風辨器的本領這四年是經常要練的,他一聽這風聲,立即就知道有強敵襲到,正如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這突然襲來的一招,陳青桐心中一凜:“想不到這幾個草賊之中竟有如此手段!”心念一動,劍招立即發出,反手一撩,身形未變,卻像背後長著眼睛一般,劍尖直指背後偷襲那人的脈門,登時把他這偷襲的一招解了,只聽“當”的一聲,火星蓬飛,那人斜躍三步,陳青桐也不禁上身一晃。
使雙鉤的那黑衣人武功不錯,趁這時機,雙鉤霍霍,卷地勾來,疾攻陳青桐下盤。陳青桐到底江湖經驗不足,一個不留神,“嗤”的一聲,饒是他立即閃開,長袍下襬亦已被撕了一個大大的口子。幾名黑衣人見陳青桐吃了一癟,一擁而上。尤其是使鐵鏈的那人,一條鐵鏈宛若毒龍飛騰,遠擊近攻,這幾個人中有兩個力氣大的,一個用的是狼牙棒,一個用的是厚背刀,兩人都是勢重力沉,陳青桐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一下子面對六名江湖好手,更顯得左支右絀。激戰中,忽聽 “當”的一聲,刀劍相交,使厚背刀那人的大刀被陳青桐用巧勁帶過一邊,但他的寶劍也給對方盪開,陳青桐劍點一歪,使雙鉤那人立即乘虛而入,喇啦一聲,又撕破了他的一幅上衣,鉤尖劃過,陳青桐小臂上登時現出了一道血痕。而與此同時,使鐵鏈的那人正使到一招“毒蛇吐信”,黑黝黝的鐵鏈正要鎖向他的喉頭。
幸而陳青桐是個膽大心細的人,他雖然沒有什麼江湖經驗,但也並不如這幾個黑衣人所算,非但沒有輕敵,反而格外留神,就在那電光石火的剎那之間,他身形忽然一晃,使雙鉤那人一對護手鉤剛剛鉤到他胸腹,陳青桐驟然轉身,劍尖已斜斜指向他胸口。使雙鉤那人只得把雙鉤偏斜一格,立時跳起,才化解了陳青桐這一凌厲的劍招。這幾個人這時才知陳青桐雖然年輕,劍法卻是非同小可,剛才奔跑追逐的過程中實是未使出全部本領,不覺暗暗吃驚。說時遲,那時快,陳青桐長劍挽了一個劍花,唰、唰、唰,連環三劍,直如疾風暴雨般,使到疾處,但見劍光,不見人影,竟似十幾口寶劍,從四面八方攻來一般,劍氣縱橫,劍光飄忽,六個黑衣人個個都覺得陳青桐的劍尖是在對準自己,一時眼花繚亂,六人中有兩個膽子稍小的,急忙打滾逃開。
不過六個黑衣人儘管使不出陳青桐那樣怪異的劍法,但本領和陳青桐所差有限,六人稍一慌亂,立刻鎮定,六人合力,登時扭轉了不利的劣勢。只見刀光如雪,雙鉤霍霍,棒影重重,陳青桐的劍光圈子被壓得越來越小。六人剛剛鬆了口氣,忽聽陳青桐大喝一聲,劍光夭矯,宛若游龍,忽然突圍而出,使狼牙棒的那人膝蓋先中了一劍,摔倒在地,狼牙棒也被他自己撒手扔下了山坡,緊接著“嚓”的一聲,使雙鉤那人一口左手鉤被他一劍削成兩段,劍勢不絕,在他手臂上拉開了長長的一道血口子。使鐵鏈那人鐵鏈急卷,陳青桐剛下重手傷了兩人,不及撤劍回身,突然反掌向後一拍,“當嘟”聲響,使鐵鏈那人的鐵鏈飛出老遠,掉進了深深的茅草之中,陳青桐大喝一聲,反身掃腿,砰地聲響,使鐵鏈那人又成了滾地葫蘆!
陳青桐雖然手臂受了點小傷,其實只是劃破了些許面板,出了一點血,這時候血已經自行止住,長劍一展,劍招越發凌厲。使厚背刀的那胖子大刀猛揮,總算把陳青桐向後逼開了幾步,使鐵鏈那人跟著雙掌一錯,一掌拍到陳青桐背心。陳青桐腹背受敵,身體一轉,一個大躬身,向旁一閃,厚背刀幾乎砍中使鐵鏈那人的腦袋。那人大吃一驚,大罵道:“你他媽的是不是瞎了!?”陳青桐哈的笑了一聲,使鐵鏈那人惡狠狠地道:“叫你笑!”掌力一發,頓如排山倒海,陳青桐惡作劇心起,身子一側,避開他這兩掌,寶劍對著他掌心,道:“叫你打!”果然那人急忙收掌,陳青桐寶劍一轉,嗤地一聲,將那人腰帶割斷,那人只覺下身一涼,大罵聲中,褲子掉了下來,陳青桐大笑,橫肘一撞,砰地一聲,把那人撞得咕嚕嚕滾下山坡去了。
領頭的如此狼狽,何況還有兩個受傷的,山坡上的六個黑衣人自然不敢再鬥下去,再鬥必然也要吃虧,沒準這該死的孩子也要把自己的褲腰帶割了呢?急急呼哨一聲,扶著傷者,狼狽而逃。陳青桐哈哈大笑,笑完了望著自己身上也被割裂了口子,有的地方還露出了肌膚,道:“早知道這樣把那人的褲子抓到手裡,讓他光屁股走路回去。”哈地一聲,又笑了起來,忙找到自己的包袱,從裡面拿出了另外一套換洗的衣服換了,被撕爛的衣服也不捨得丟棄,就放在包袱裡,道:“找個估衣行,把它補補也就可以穿著了。我出來只帶了這些,將來還得靠它呢。誰知道大都那個地方有沒有的衣服買?”摸摸包袱,幸好銀子和那吊從父親房裡頭來的銅錢還在,當下高高興興,下山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