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何臉色漲紅幾分,稍露愧色。

“老何也是為幫派考慮,請幫主不要過於責備。”應覺溫和笑道,來時他便有所預料,不過人之常情而已,而且老何也沒壞心思,他沒有太在意,“並且我也對安離幫挺感興趣的。”

說著,應覺頓了頓,欲言又止。

吳幫主似有所察,坦然笑道,“傳言中的無能幫主,我也聽過的。”

“今日一見,幫主有大胸襟,著實不似城內流言。”應覺笑著回道。

“幫內混亂群龍無首之類的話語,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罷了,然而說我吳定安沒有能耐,卻算不上太錯,武學修煉沒成氣候,不懂管理不善計謀,比起師父差遠了。”說到這兒,吳幫主臉上現出一絲哀色,又很快斂起,沉聲道,“老幫主去後,我們安離幫沒有了一流高手坐鎮,金蛇幫開始蠢蠢欲動,我欲阻之而有心無力。”

“我幫當前還能抗衡一二,可若金蛇幫那位擁有一流實力的幫主按捺不住,情勢將即刻扭轉,那時就不得不請...出手了。”吳幫主話至此處,忽覺不妥,無奈笑了笑,話鋒一轉,“不好意思,說多了。我聽老何說應小友初來乍到,不知有何打算?”

雖然應覺對安離幫印象不錯,但不代表會插手其中,安離幫差的是一個一流高手,而他...應覺餘光瞟向自己的劍,張老頭沒跟他講過實力的劃分,據出永歌來這些天的判斷,他應才踏入二流一段時日,稱自己初窺門徑並不為過。

當初艱難殺死刀鬼,也純粹是無知者無畏,現在想來還有幾分後怕,刀鬼在二流中已是頂尖,應覺憑張老頭所傳武學勉強與其周旋,而其最後壓箱底的招式,說不得邁入了一流範疇,絕不是應覺所能抵擋的,若不是清河...

張老頭在鏽劍清河裡埋入了一道劍氣,被應覺之意激發,擊斃刀鬼後,清河的陳年鏽跡便消失了。

所以應覺如今只是初入二流。

“打算啊...我想一路遊歷去江南。”應覺想了想回道,沒再提那些事,畢竟他也是外人,如果能從安離幫這兒找到滿意的路子就算有所得了。

“去往江南的話,”吳幫主稍作思考,說道,“若想一人獨行,我可以提供給你一張完備的地圖,一路所經之重地大城、山河關隘、大家名勝等皆有標註,可於遊歷途中飽覽一切風光,當然要求的盤纏挺多的...危險也會有,好幾處地方如今或賊匪橫行或江湖生亂,一人行之容易被盯上。”

“聽幫主語氣似乎還有辦法。”應覺笑道。

“嗯,”吳幫主微微頷首,朗笑道,“若想隨隊而行,也有法子,近日離平城安離鏢局,即我幫的鏢局有一趟鏢走到巫州,與江南道相鄰,你可以順道在鏢隊裡掛個名,雖說到了巫州後你需另尋他途去江南,但總歸來說會方便許多。”

應覺頓時眼前一亮,稍稍躊躇了幾息,才說道,“吳幫主,初次見面,便這麼麻煩你,感覺有點不太好。”

吳幫主笑了笑,坦然道:“並不麻煩,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,應小友實力高強,若隨我們鏢隊一起行動,一來對我們不會有什麼影響,二來也可以給鏢隊添添底,當然,按常理說,風險也是有的,我話不好說太滿,待你個人選擇了。”

聞言,應覺有些意動,與鏢隊同行,直達巫州,倒是個不錯的主義,但不提還好,一提到走鏢,他便想起離平商隊的夜襲慘案,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
“那支鏢隊何時動身?”應覺問道。

“還不確定,至少五天後。”吳幫主說道。

“我想再看看。”應覺猶豫道,他覺得這事兒還得考慮考慮。

“考慮好了就告訴我,我平日一直在武館的。”吳幫主毫無不耐煩之意,朗聲笑道,“小友可在武館小住幾天,客房多的是,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們看看,什麼叫人外有人。”

應覺望向吳幫主的爽朗面孔,沒有推辭,拱手致謝:“那就叨擾了。”